大人一早便出去了,尚未归来。”
崔凝砸了一下嘴,回味早上的羊肉汤,心里觉得空落落的,一天的喜悦也淡了下去。
崔凝处理公文,一抬头便见天色已擦黑,周围的灯也不知何时被侍从点亮了。
“几时了?”崔凝问。
身边的侍从道,“回大人,酉时一刻。”
冬季天短,才酉时天就黑了。
崔凝正犹豫要不要继续等,便听门外侍卫道,“魏大人。”
魏潜嗯了一声,径直进屋。
崔凝眼睛一亮,“五哥!”
“怎么还未回去?”魏潜见到她,冷峻的面容上犹如春风拂过,神情分外柔和。
“年关了,想尽快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顺便……等你。”不知怎的,往常那些甜话儿张嘴就来,今天却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魏潜嘴角微扬,抬手想揉她的头,忽想到她不喜欢,又因有外人在侧,便只好改为拍拍她的肩膀,“走,我送你回去。”
往常崔凝抱怨被揉乱头发,今日他不揉了,她心里反倒不得劲。
直到上了马车,她心里那股子别别扭扭的劲儿还未消停。
魏潜自是察觉到了,“怎么不高兴了?”
“嗯?”崔凝忽然意识到自己突然变得奇奇怪怪。多大点事呢?怎么就往心里去了呢?莫非是昨晚那香料的影响?
想到昨晚的事,崔凝又多了几分心虚。
在魏潜看来,则是那满是不高兴的小脸又沉了几分,于是想了想,解释道,“昨晚发现一些线索,今日恰巧无事,便急忙赶去查探,下次必同你说一声。”
“线索?”崔凝怔了一下。
什么线索需要监察佐令亲自去查?崔凝反应过来,什么儿女情长顿时抛到九霄云外,急急问道,“是我师门的事?”
“嗯。我昨夜翻阅监察司记录,发现有疑似那个案子的根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仅有只言片字。我今早以资料缺漏为由去刑部查阅,不过尚未找到卷宗。”
昨晚魏潜看见宜安公主披风上所绣的昙花,觉得像是天蚕丝,忽然想起早前一桩案子曾涉及一件秘密织造的红色天衣,至今不知为何人所织,所以打算重查一查,不料竟在翻找时不慎打翻角落里的一排卷宗,无意间发现了一个记录不详的案子。
昙花(2)
魏潜博闻强记,凡过目的文字就算不能一字一句都记得,也绝不会毫无印象。
这个卷宗,他从未见过。
这就很奇怪了,魏潜认识崔凝以前就已将监察司历年来积攒下的卷宗看了个七七八八,自着手查案开始,又花费大半年重新细细过了一遍亦无所得,怎么就忽然心血来潮随手查个案底便碰见了呢?
巧合之下,极有可能是某种必然。
有了这种揣测,饶是魏潜素来淡定也不由冒一身冷汗!
这世上除了少数几个人,应该有旁人知晓崔凝是那个案子的幸存者,假如一切不是巧合,那么又是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卷宗偷偷放入了监察司?!
“我先送你回家。”魏潜道。
崔凝有一肚子话想问,却也知此地不是说话的好地方,闻言草草收拾了桌案,“走吧。”
雪夜寂寂,监察司门口的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
魏潜与崔凝沿街踏雪前行,随从赶着马车远远的随在身后。
“自我升任监察佐令之后,有权查阅部分密卷,只是……”魏潜看了她一眼,不忍继续说下去。
“还是没有对吗?”崔凝蹙眉,叹道,“也怪我,小时候没心没肺,竟连山门在何处都不知晓。还有二师兄那个人惯会骗人,我从小到大不知被骗过多少回,却仍未吃教训,真信了什么方外寻刀的鬼话。倘若……”
倘若她聪明一点,必不会耽误查案的大好时机。
几年来,随着查明真相的希望越来越渺茫,这种自责便越来越深。当年,她怎么就那样没心没肺,整日只知道贪吃傻玩!
“阿凝!”魏潜停下来扶着崔凝的双肩,俯身查看她表情,低声轻斥,“不许钻牛角尖。”
虽是斥责,但其实更多是无奈和心疼。
“想必你心里很清楚,便是早早发现不妥,当时便返回师门,恐怕也查不到更多线索。”
其实魏潜还有另一个猜测,不过暂时没有切实证据,不愿说出来令崔凝又平白添了一桩心事。
只是他不想说,不料崔凝却自己想到了,“五哥。”
她忽然一扫颓唐,目光炯炯的盯着魏潜,“是祖父在阻止我查案,他一定知晓内情。”
魏潜怔了一下,便听崔凝紧接着道,“当初我欲考刑部,祖父极力阻止,我心里本来觉得有点奇怪,可他后来同意我考监察司,我便将此事抛到脑后了。”
刑部和监察司都涉及刑狱之事,职权有一部分重复,但实际上,二者并没有太多相似之处。监察司是圣上耳目,监察朝野大事,其中当然也包括刑狱,但监察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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