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逸眼眶凝了一包泪,鼓起勇气问,“你……真的还当我是朋友吗?”
崔凝气笑了,“没有!我往你府里送东西都因为钱多烧的慌!”
李逸逸绷不住破涕为笑,笑着笑着又呜呜哭了起来,眼泪冲掉面上的粉,留下两道粗粗的泪痕。
“啧。”崔凝无奈掏了帕子在她脸上一通乱抹。
“别别别!妆都花了!”李逸逸惊慌逃开。
“哭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妆呢?”崔凝没好气的问。
李逸逸啊了一声,“那怎么办?!”
李逸逸从前是个小胖子,馒头一样软软白白,现在因为抽条瘦了很多,但皮肤依然像以前一样细腻白皙,没有丝毫瑕疵,崔凝很是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傅粉。
马上就要开宴了,总不能顶着一张花脸,崔凝只好找了个侍女领着她们去盥洗。
“等会吃完宴我们再去看孔雀。”崔凝揉揉裴煦的头发,心说手感真是不错,怪不得五哥总爱揉她脑壳。
裴煦对孔雀倒是没有什么执念,乖乖点头,“嗯。”
李逸逸洗完脸出来,觉着有些丢人,但想起胡敏的那些话,又忍不住委屈,“我以后再也不想理胡敏了!”
从前胡敏不高兴的时候也会说不好听的话,但那都是私下里,李逸逸心宽,只觉得朋友间互相刺几句是小事,这是胡敏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刻薄她,她就是再心大,也还是要脸的。
今日胡敏那一番话无疑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去追崔凝就是上赶着巴结,留下来恐怕又会被人议论:堂堂兵部侍郎家的姑娘被人这样羞辱还没脾气,合该让人作践。
这传出去算怎么一回事!李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李逸逸看她淡定的样子,疑惑道,“她那么说你,你都不生气的吗?”
“刚才有点生气,现在不生气了。”崔凝如实道。
李逸逸诧异道,“那你原谅她了?”
崔凝觉得她的想法有点可爱,笑道,“不生气就是原谅了啊?我不再把她当朋友,自然犯不上与她置气。”
“那……那也……”李逸逸微惊,方才还满心火气,现在却有点懵了。她确实被胡敏气到了,可心里还惦记着从前的好,若是胡敏软了态度哄上几句,说不定又可以回到从前了,没想到崔凝竟然直接选择一刀两断。
崔凝看出李逸逸的想法,叹了口气,“并不全是因为她刚才的话。”
“那是为何?”
“打我进监察司开始就知道,我们肯定没办法常聚。母亲说,人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久不见面,感情就会淡,指不准哪天就断了。我就想,淡淡处着也没什么不好,既然有缘相识,若能处得一段君子之交淡如水亦是美事。”崔凝看着她,认真道,“逸逸,我有自己的路要走。交朋友,合则聚,不合则散,若是不痛快又何必非要绑到一处去?”
崔凝平常见缝插针的玩儿,也并非没有休息的时间,但贵女们的交际,隔三差五就要聚一回,喝个茶赏个花就能一弄一整天,对她而言太奢侈了。
声音
莫说崔凝心底深处压着一桩大事要去完成,便是像易君如这样不求上进、挺多闲工夫的官员,平日里顶多也就抽空约上几顿酒,绝不会见天儿的跑出去和朋友待在一处打发时间。
过去几年,崔凝刚刚开始待在典书处,每天都在不停的抄卷宗、抄书,不仅要抄,还要从中学习吸取经验。尽管如此,转入监察四处时还是像个蹒跚学步的幼童,事事都要魏潜手把手的教。
她没有觉得艰苦,但这些无疑都要花费许多时间和精力。
而现在,哪怕她已经能够像其他监察使一样能独自完成自己的份内事,却依旧远远不够。
这条路好像仍然遥无尽头。
李逸逸有些低落,“最近子玉也在准备考吏部书令史,与我们聚会的时候也少了。”
“她很有志气。”崔凝发自肺腑的道。
谢子玉想入朝为官,想和男子一样争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这个梦想说出去恐怕十个有九个会笑话她异想天开。
可崔凝以为,不管希望多渺茫,最终能不能达成,有远大梦想并且为之付诸努力,都不应当被嘲笑。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论志向,崔凝觉得自己远不如她。
“可是敏儿却没有生她的气。”李逸逸闷闷的道。
“嗯?”崔凝不明白她是何意。
李逸逸道,“所有人都觉得我好糊弄,其实我都知道,敏儿她待你、我还有子玉的态度都不一样。”
谢子玉出身没落门阀世家,空有名头却无权势,再加上她本人性子也不活泼,所以胡敏便待她尊重有余却不亲近;李逸逸娇憨宽厚,家世底蕴一般,父亲官职却不低,胡敏便与她十分亲近,平常说话也很随意。
“她想与你交好,可你却屡次拒绝她的宴请。有两回别人还借此嘲笑过她,所以她便恼了。”李逸逸扁了扁嘴,很是纠结,“其实她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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