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机会见上一见,没想到竟生得这样一副好相貌。”
“公主谬赞。”崔凝道。
太平公主通身气势慑人,让人无法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相貌,离得近了,崔凝一抬头便见一张丰润的芙蓉面映入眼帘,深眸琼鼻,五官立体,牡丹一般秾丽,与宜安公主竟是截然相反的两种相貌。
崔凝怔愣一瞬,又听她道,“崔大人请。”
崔凝哪里敢真的先行,“公主先请。”
花房为了保温,筑在高台之上,太平公主步上阶梯,崔凝落后两步跟在身侧,刚走到门口便闻到一股花香。
侍女推开门,一股热浪裹挟着一股清冽独特的花香扑面而来,入目是一盏八幅屏风,上面黛底绘白昙,与宜安公主身上衣料花纹很像。
待绕过屏风,崔凝这才看见两侧一排排错落摆放的昙花。
这种花在大唐并不多见,但是花房花丛簇拥,挤挤挨挨,每一株高度都达到四尺以上,一树花苞纷纷低垂,此时已有不少半开,白玉似的花瓣层层叠叠,状如水莲,却又比水莲纤细灵动。
若说外头那些繁花灯影如梦似幻,这里便是犹如仙境。
“天呐!这也……”有人惊呼,一时竟不知如何形容。
太壮观了!
绘本上昙花图案给崔凝的印象便如世人所形容的那般,是位“月下美人”,然而第一次见到实物,她感受到的却是震撼。
“来的正好呢。”宜安公主抚上一朵半开的花苞,笑道,“阿姐可还喜欢?”
大多数昙花一年只开一次花,多的也不过就三四次,也不似别的花那般花期长,它晚上戌时前后开花,短短两个时辰便会凋谢,正常养着的昙花也不是那么容易遇上短暂一现,更何况是违反季节催开?
便是太平公主见惯了天下奇珍异事,在初见此景时也不免惊讶,“你这花儿倒是养的极用心。”
为了一年看一回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钱财人力,何止是用心呢!
“呀!花、花瓣动了!”裴煦惊讶的小声低呼。
崔凝看向面前的花,恰巧也看见其中有一只花筒缓缓翘起。
有趣的是,这些花苞全是低垂的,开花的时候却都会仰起头。
花房里温度极高,人在里面不多时便开始冒汗。宜安公主很是贴心的提前在花房侧边准备了更衣间,室内四处还有坐席茶水,站着看累了还能坐下来喝茶赏花。
百株花树上大都有十余只花苞,上千昙花齐齐绽放,何等难得!这辈子能见一回已是不易。众人便也不再拘束,陆续进更衣间把裘衣除去,各自成群结伴的赏起花来。
就连方才满心惦记公事的崔凝,此刻也不知不觉放下,只可以被太平公主拘在身侧,很难像其他人那样放松。
“崔大人不问问我青玉枝的事?”太平公主竟是主动挑起这个话题。
其他人听见两人似乎要谈事,便主动避开。
崔凝心中微讶,面上却不露端倪,不答反问,“莫非殿下有话对下官说?”
既然已经接了话,就不好再刻意划分场合了。
太平公主道,“你们若是有什么疑问,只管潜人来我府上问。”
“此话下官定然如实转达。”崔凝犹豫了一下,才问道,“案情之事下官不便多言,但有一件事还望殿下能替下官解惑。”
“嗯?”
崔凝问,“殿下可曾听说过步天聿?”
“步天聿……”太平公主摇头。
天下珍宝无数,也不是件件都世人皆知,没听说过也不奇怪。若此时与太平公主无关,那么真是柳欢自作主张拿步天聿来收买她吗?还是有其他人指使?
“啊。”太平公主忽然想起一件很久远的事,“当年司言灵闭口不言,有商贾为求他一卦,曾赠他奇笔,请他以此笔写下卦象,那笔……似乎就是步天聿。”
在查司言灵案时,崔凝也有所耳闻:当年的司言灵句句灵验,为免泄露天机,轻易不会开口说话。
崔凝追问,“那他收笔写卦象了吗?”
“我不知。”太平公主本就对这件事情只有个模糊的印象,若不是青玉枝的案子涉及诸多“天象”“卦象”“预言”之类的东西,她未必能够想起来。
“多谢殿下相告。”崔凝拱手行礼。
太平公主笑笑,不再谈青玉枝的事,“今晚是赏花宴,还是要尽兴而归才好,我便不拘着你了,小崔大人自便。”
崔凝行礼退开,正欲去找凌氏,却瞧见不远处一个侍女匆匆进来向宜安公主耳语,而后宜安公主便跟着她走出花房。
偷听
崔凝迟疑一下,悄悄跟了出去。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出门便已不见人了。崔凝状若随意的在花房周围赚了一圈,没有发现宜安公主的行踪。
她沿着游廊往回走,快到转弯处,隐约听见台阶下有说话声,其中一个正是宜安公主的声音。
“饿晕过去了?”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