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来的男子不敢得罪,崔凝却是一点不怵。
宜安公主的昙花簪,满长安独一份,崔凝拿着簪子一路通行。
后院的侍女带着她来到一个小院门口,“崔娘子,人就在里面。”
崔凝点头,推开院门,一股酒气扑鼻而来。
一名男子素衣宽袍坐在扶栏上,墨发半揽,其余散散披在身后,一张玉面微红,见着有人进来懒懒看了一眼,随后动作顿住,“你是……”
崔凝打量他几眼,发现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不像传说中那个十七岁玉树临风的陈愚,但还是问了句,“敢问公子名讳?”
那人放下酒坛,抿唇不语。
月光下,他的脸孔清晰无比,崔凝甚至清楚的看见了他眼中的挣扎。
“你不是宜安公主的人。”他笃定道。
“监察司。”崔凝刻意报了自己的身份,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我来找人,不知公子名讳是?”
“在下庄霂。”男子拱手道。
崔凝侧首问侍女,“今日留在府上的就只有他一个?”
侍女道,“是。”
“那没事了。”崔凝看了庄霂一眼,转身出门,但出了门后却没有急着走,直到侍女关上门,过了好一会才离开。
崔凝之前偷听宜安公主说的那些话,觉得强词夺理,纵然有些男子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反抗不得,也不是旁人可以随意强迫他们的理由,但现在,她觉得或许还是自己见识太浅了。
她故意报出身份,故意在门口停留,庄霂显然也不是个蠢货,应当知晓只要开口便有机会脱身,然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示出求救的意思,显见是对公主开出的交换条件动心了。
炽热
崔凝显然不是正义的化身,就算在监察司供职,也不会非要去救一个没有求救意愿之人。
离开小院,崔凝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打发了侍女,自己在后院转悠查探。这府上的侍女不一定会对她说实话,有前车之鉴,不能怪她多疑。
不过可能是宜安公主的信物确实起了大作用,这回后院确实再没有其他男宠了。
崔凝返回东圊时,还未到约定时间,便先进屋看了一眼青心,发现她拧眉像是要醒的样子,“青心?”
“唔……”青心挣扎着要坐起来。
崔凝扶起她,“感觉如何?”
“娘子!”青心悚然一惊,嘶了一声,顾不上后脑上的疼痛,连忙抓着崔凝仔细检查,“你没事吧?”
“没事。”崔凝没打算瞒着她,“回头与你细说,你现在能不能走动?”
青心知道自己是被人打晕,眼下确定主子没事,心里总算踏实了,“奴婢没有大碍。”
崔凝怕她逞强,“起来走走看。”
“当真没事。”青心除了后脑勺有点痛之外,还有点头晕,但行动如常。
陈智好歹也是在圣上面前露了脸的人,算准了就算事发宜安公主也不能拿他怎样,这才只身摸进公主府,但若是中间闹出人命就很难说了,所以下手并不狠。
“那就好。”崔凝道。
青心见崔凝垂眸看向手里的昙花簪,一肚子的疑问,却全都咽了下去。
她作为贴身伺候的侍女,甚至比夫人更清楚娘子这几年的变化,娘子在夫人面前依旧活泼,然而一旦安静下来,便如同现在这般,带着一股清冷之气。
青心如今也算是大致上摸出了主子的性子,看着没什么脾气还极为心善,然而一旦翻脸,迎来的将是绝对的冷漠。
叩叩叩。
“崔二娘子?”陈智悄悄探头进来,看见崔凝连忙闪身进门。
他脸上脂粉早本就眼泪糊成一团,又加之来回狂奔,衣发散乱,浑身是汗,简直像个鬼一样,刚探头的时候把青心吓得心跳都停了半拍。
“把这些药粉倒在地龙里,我估算约莫一刻左右就能起作用。”陈智道。
崔凝看着他手里足足四大包药粉,知道迷药的量定然也不小,顿时脸都要黑了,“那您赶快弄完离开吧。”
紧接着又将手里的昙花簪递给他道,“令弟不在府里,你拿着信物连夜去庄子上救人。这是宜安公主头上的簪子,一旦她察觉簪子丢失……你明白的吧?”
“好!”陈智郑重接过发簪,用帕子包上揣进怀里,“此番是陈某人欠了你一个大人情,日后但有差遣,无不从命!”
崔凝没有客气,等他离开后,便带着青心返回花房。
此时,花房里已经没有一个清醒之人。
“这是……”青心看着眼前情形,大惊失色,“娘子!”
崔凝拉着她快步朝凌氏身边走,距离尚有几尺,青心便噗通一声倒下了。崔凝没有管,坐到凌氏身边任由黑暗袭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崔凝听见凌氏焦急呼唤的声音,“凝儿,凝儿?”
“母亲……”崔凝慢慢张开眼睛,脑海中有片刻迷茫,昏迷前的记忆像褪去的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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