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梅花糕……”
也就是说,提起梅花糕也全是偶然。
梅花糕不难做,正是梅花开的季节,不少点心铺子、酒楼都有卖,乐天居便没凑这个热闹。不过乐天居的厨子也会做,倒不值当跑到别处去买,反正他们也不急于一时,只是因为鲜花需要经过特殊处理,所以云喜就提前一天与厨房说一声。
诸葛不离打听过梅花糕的做法,那些梅花处理过之后需要用蜂蜜腌渍一夜,在这个时间段内,随便谁都有机会往里面下毒。
如果店里面的人都没有疑点,那就是有人潜入下毒。
魏潜前夜过来时,留下暗卫保护陈元,所以事情应当是发生在那之前。
毒下的十分有针对性,厨房里别的东西全都没有碰过,直接在腌渍的梅花里投毒,显然是知道这东西是为陈元准备的。
诸葛不离并没有把目光局限在乐天居里,若真是乐天居的人所为,根本不需要等到专门做梅花糕的时候。
陈元一日三餐都是由后厨提供,他从前吃穿用度很单一,乐天居所有吃食于他而言都是新鲜的,所以他本人对饭食从来没有什么特殊要求,若在他的三餐下毒早就得手了。
诸葛不离认为,之前一直有高手潜伏在附近伺机除掉陈元,碰巧偷听到梅花糕的事情,便顺手利用起来。
乐天居毕竟是桩生意,所以当天云喜让厨房做糕点之前问过掌柜,而当日二人说话地点就在酒楼大堂。
乐天居人少,且都是相识五年以上的熟人,根本不好伪装,凶手能在乐天居出入犹如无人之境,一定是个高手。有这等功夫在身,很可能直接潜入后院偷听了陈元他们的对话。
若是这样就很难查到线索了,但对方也很有可能是在酒楼大堂听见云喜和掌柜的对话。诸葛不离抱着不放过一丝疑点的心态,开始查起了当日来过的客人。
监察司的大牢里关了一堆人。
崔凝知晓魏潜肯定在审问嫌疑人,便直接去那边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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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走到大牢附近,却见魏潜迎面而来。
崔凝有些惊讶,“五哥?”
那么多犯人,她还以为要审到晚上呢。
“嗯?怎么过来了?”魏潜问。
崔凝没再多问,连忙把方才在詹师道那里听到的事情与他说了,“我一听赵行之擅长铸剑,便想到了詹师道榻上发现的那块似铁非铁的东西,我猜想,他们可能是从鬼土中提炼出了能够铸兵器的黑铁,合起伙来铸造兵器呢!”
“八九不离十。”魏潜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夸赞道,“不错,反应越来越快了。”
那天魏潜拿到那块“黑铁”,心中就已经有所预料,只是詹师道对他过于防备,费了不少脑筋也只套出几句有用的信息。他让崔凝过去问话,一是看出詹师道的鬼心眼,故意给他下套,二也是想看看崔凝现在的长进,带着一点赌的成分。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崔凝被詹师道骗了,可即使被骗了,也有被骗的用法,总归有他兜底。
不过崔凝的表现每每出人意料。
起初他认为崔凝可能会意识到詹师道的狡猾,但不一定能从他口中套出什么,不想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利用自己的无害。
因为家世、年龄、性别,还有魏潜这个未婚夫上峰,崔凝的能力饱受质疑。她非但没有被打击到,反而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些轻视、质疑是不分身份立场的,被敌人轻视,并不是件坏事。
当一个人把自身短处当做筹码,利用到淋漓尽致,那么短处也会变成长处。崔凝也许没有明悟这个道理,但她已经开始这样做了,并且做的很好。
“五哥早就猜到了。”崔凝泄气。
魏潜看着她鼓起腮,忍着不叹气的模样,笑道,“猜到又如何,办案可不是靠凭空揣测,终究还是要拿到证据才行。詹师道能不能吐真言,可就看你的了!”
崔凝感觉有被安慰到,顿时精神起来,“我一定尽全力!”
魏潜瞧着她一时一个样,有点手痒,想揉揉她的脑袋,只是四周全是人,他也只能负手将指头蜷起,“詹师道短时间内不会做决定,我另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何事?”崔凝问。
“还记得你在青玉枝密道里发现的鬼土吗?”
崔凝点头。
魏潜道,“你曾记下拐角处墙上沾染了鬼土,位置比你腰线高出两三寸,看上去不像是赵三留下的痕迹,密道里可能有别人进出过,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尾随赵三,写下太白经天、布置八卦的人。”
地上没有多余脚印,这并不难猜,既然魏潜能运轻功行走其间,别人也能。魏潜当时还需要顾忌不能破坏现场痕迹,束手束脚,这才留下了几个借力点,若是随意而行呢?
“我怀疑此人是楼仲。”魏潜道。
这个猜测一直都有,但是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他只能命监察一处暗中盯着楼仲,并彻查此人,这两日已经陆续返回了不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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