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魏潜认为圣上不会真的按律降罪,再加之年纪大了,怕有什么万一,便一直将人关在静室里。
虽然这里条件比牢狱要好很多,但心中时刻煎熬,还是让他短短时间从童颜鹤发变成了老态龙钟。
“前辈想通了?”崔凝在他对面坐下。
詹师道叹了口气。
崔凝知晓他还需要台阶下,“前辈可能不知道,案子结了,监察令已经进宫回禀此事,眼下怕是已经返回。您说或不说,都影响不了结果。”
“那……”
“不过。”崔凝打断他的话,“您说或不说,会影响到监察司对您的处理结果。”
詹师道不信,“宜安公主怎么会这么快招供?”
崔凝道,“宜安公主很清楚,以太子现在的处境,根本没有余力出手救她,反而极有可能为了脱身把所有罪名都推到她这个废弃棋子身上,您说,她为何会招?”
其实宜安公主会轻易开口,主要还是因为魏潜伪造的詹师道的供词太过逼真,连他们背后的交易细节都写的很清楚,让她以为大势已去,这才会迫不及待的扯出太子。
宜安公主与詹师道之间并非纯粹的合作关系,她还一直在用鹤池先生牵制威胁他。
之前宜安公主会不惜一切的杀人灭口,可见本身就十分不信任詹师道,所以当那份逼真的供词摆在她面前,她几乎没有任何怀疑。
“唉!是我害了行之。”詹师道长长叹了口气,“我与他原本一直野居山林,是我偶然间炼出黑铁,也是我贪图宜安公主拿来的那些珍惜药材,他才会答应来长安。”
宜安公主带着无数珍惜药材找上门时,詹师道虽然没有答应,但与他朝夕相处的赵行之怎会看不出他的渴望。
宜安公主深知二人情同手足,当下没有再劝詹师道,反而私下偷偷去游说赵行之。
他们野居多年,主要收入来源是制琴、铸兵、炼丹,朝廷不让私铸兵器,赵行之这么多年也就出售过一把短刃一把长剑,主要收入还是在制琴,但比起詹师道,他的处境好多了。
炼丹用的珍贵药材一样比一样昂贵,而且经常损毁,就是个无底洞,这么多年来赵行之不知道贴补他多少了,导致二人双双入不敷出。
那时候太子求剑未果,不久之后,宜安公主便带着重礼上门请他们炼铁铸剑,詹师道和赵行之又不傻,早就猜到此事与太子有关。
而太子也通过宜安公主隐晦的向他许诺,日后定会举国尊道。
无论是悬宿先生、鹤池先生还是詹师道,都是道家出身,李唐奉李耳为先祖,一直尊崇道家,他们这把岁数,经历过道家最盛行的时候,又在道家逐渐走向没落时无奈隐居山林,无不怀念当年。
这也是他们愿意效力于太子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然而詹师道只说自己贪图财物,因为此事一旦传出去,说不定又会为本就凋零的道门雪上加霜。
“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詹师道说罢,又问,“行之不会有事吧?”
崔凝道,“不知道,不过我推测不会有事。他远在江南道,长安的事情一时半会波及不到那里。”
倘若太子行事果断,在出现意外之时就立刻处理尾巴,事情绝不会发展到今日这个地步。可惜,太子被禁足,无法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这条线又在宜安公主手中。
宜安公主连近在眼前的詹师道都没能灭口,何况是远在江南道的赵行之?她这一连串的行事,生动的演绎了什么叫做“犹豫就会败北”。
崔凝令书吏把供词递过去,看着詹师道画押之后,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前辈与鹤池先生是手艺人,于国有用之人,想必圣上会愿意给两位将功赎罪的机会,您老不必忧虑,好生养着便是。”
詹师道闻言,心中触动,想起自己之前还同小姑娘玩心眼,不由老脸一红,“丫头,其实我上一次那些话都是骗你的。”
“我知道啊。”崔凝语气轻快。
詹师道一怔,“你知道?”
崔凝先接过差役递来的供词,查看过后仔细收好,“您觉得,我凭什么会相信您在魏大人手里都能守住秘密,却无缘无故愿意向我透露消息?”
詹师道噎了一下。
算计一个小姑娘未成却反被算计,也太丢人了!不过他很快又释然,崔凝到现在还肯好言好语的同他说话,显见并未将那些事情放在心上,算得上是胸襟宽广了。
詹师道觉得解脱,崔凝拿到供词心情也松快许多。
从静室出来时,已经过午,她便问了差役,“魏大人回来了吗?”
差役道,“回禀大人,刚回来,不过听说又去了大牢。”
大牢那边的关着的人,供词全都拿到了,这会儿又去大牢做什么?
崔凝想着他可能还未用午膳,便直接带着供词过去寻他。
监察司大牢。
宜安公主披散着头发,只用发带在背后松松拢住,身着黛底昙花大袖端坐在榻上,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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