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总有一些能够名正言顺差遣的人。
几千几万没有,攒数百人却不是问题。
其实这么做有徇私嫌疑,可崔玄碧是什么人,混迹官场数十年,既然敢做自然有善后的办法。
崔凝再次掏出那粒玉籽兔子凑到眼前仔细观察。
她从前总是将兔子手串贴身带着,也就是后来升任监察使不便携带,这才放在家中。她日日把玩,再是熟悉不过。
这一粒珠子大小、玉籽材料和模样与手串上的珠子完全一致,那兔子的圆滚滚的,与寻常的兔子造型截然不同,乃是魏潜亲自设计,别处并无同款,是以崔凝在刚刚见到时,下意识便以为这就是魏潜制作手串时多余的珠子。
即便现在,崔凝也辨不出有什么不同,但她不信世上有这种巧合。
魏潜恰好把珠子丢在此处,凶手又恰好在此处埋伏?
这是魏潜为她一人雕刻的私物,绝不会拿出去到处显摆,能认出它的人极少。那埋伏主使,既知道此物是魏潜的东西,又知道它的特别,更甚至可能知晓今晚来人是她。
能知道这些信息的人,会是谁?
崔凝心中浮现一个名字。
猎人还是猎物
符远。
他不是去了南诏?山高水远,崔凝觉得不会这么快回来,可万一呢?
符远一贯都是春风和煦的模样,好像从来都不会生气发脾气,但崔凝知道他骨子里并不是一个温软和气的人。
这样一个人,若真有把柄被宜安公主捏在手里,怎么可能只知道逃避?再说那把柄若为真,他也绝非善类,没有下手除掉宜安公主就很奇怪。
“何人如此张狂,竟然在皇城根下便明目张胆的围杀朝廷官员?!”
黄格的声音打断了崔凝的思绪。
“幕后主使或许不止一人。”崔凝道。
东硖石谷之事可能牵涉不少官员。
二十年能改变很多事,当年的小官,如今说不定皆已身居高位。倘若多名高官联手,不说有遮天的能量,直接除掉一两个官员的胆量和底气还是有的。
他们若不是“敢想敢拼”,又怎么能在两军对阵之时做出通敌卖国之事!
黄格问,“大人知晓谁是幕后主使?”
崔凝摇头,“只是有些猜测,尚不确定。”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上若隐若现的月,感觉能见度勉强可以,“先让人找潮湿的树枝升個火堆,燃起烟。这么大个地方,地形复杂,若无信号,援军想找到咱们怕是要费一番功夫。”
黄格犹豫道,“可是升了火堆咱们又会变成靶子。”
崔凝冷笑,“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不一定,多升几个。”
黄格见她似有想法,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命人就近搜集枝叶。
崔凝冲诸葛不离招手,在她耳畔低语几句。
山上到处都是树,到处都是柴火,鹰卫很快便升起三个火堆。
诸葛不离拿出药丸挨个分给鹰卫,“先吃了解毒丹。”
众人看向崔凝,见她点头,便以为是为了防毒箭,什么都没有问便直接服下。
待到所有人都吃了解毒丹,诸葛不离从药箱底下翻出两个拳头大的药包洒在火堆上,那药量险些将火扑灭,看的崔凝眼角一抽,不过想到前不久陈智在宜安公主府下的那几包药,心中又了然。
露天大面积下药,药量太少不起作用。
眼见火势起来,崔凝看向崔平香,“我的命就交在你手里了。”
崔平香没有多问,干脆应道,“是!”
崔凝后退几步,缓缓从掩体后露出身形,看上去像是在火堆旁挪动身体。
这破绽露的不高明,但是崔凝刚才放了信号,现在又升起烟,明明白白告诉对方援军片刻即至,崔凝赌他们会因为紧迫感,急于出手。
咻——
崔平香目光一凛,拔刀拍飞一支冲崔凝来的羽箭。
紧着着又是一阵如蝗般箭雨。
箭矢上的“见血封喉”令众人束手束脚,无法直面迎敌,只能躲避在掩体后面。
不过好在崔凝选的这块地方在高处,又是上风口,弓箭迎风射来已然被削弱许多。
黄格已经大概知道崔凝的计策,但是眼看对方这不死不休的架势,仍是觉得棘手,“大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等。”崔凝缩回身体,不再冒头,她此刻头脑格外冷静,“对方着急杀我,箭矢射不到这里,恐怕会直接强攻,准备迎敌吧。他们兵器上八成也有毒,注意保护自己不要受伤,解毒丹解不了所有毒。”
此时火堆已经完全燃烧起来,上面一层湿树枝冒出的浓烟升起,飘向天空,山风又将烟雾吹散,山间林木茂密,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混在风中半点不突兀。
崔凝所在的掩体四周没那么多树,无法藏人,目测对方弓箭手至少距离十丈开外。这么远的距离,药量怕是不够。
她抬头看着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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