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热意。
方胜纹是一个吉祥图案,也象征同心同德。方才那幅恋花图,崔凝不曾多想,因为那幅画的主体是牡丹,蝴蝶存在感太弱了,而这方胜……既含蓄又直白。
她看向魏潜,却正见他垂眸,遮住了眸中的欢喜,唇边却忍不住露出一丝笑。
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崔凝是一个向来都不吝于表达喜欢和赞美的人,直白热情,说那些话的时候半点也不觉得害羞,可是他这般含蓄婉转的心思,反而令她心动不已。
大堂里叫好的欢呼声刹那间似乎离的很远。
崔凝捧着茶碗也忍不住偷偷笑着抿了一口。
茶香混合着奶香,里面还有一丝淡淡的茉莉香味,入口先是苦,随后是苦味与甜味交织,最后口中只剩下余香和甜意。
品个茶,仿佛都能品出他的用心。
他的感情并不热烈,却有如涓涓细流,化作一点一滴的照顾,她在生活中便无时无刻都能感受的到,难得这样着意表露,便显得格外动人。
“我家里送过去的东西里有我特意准备的礼物。”魏潜虽不常常表达感情,但并不是一个锯嘴葫芦,若是他不说,崔凝很有可能会在笄礼后才会去看礼单,万一及笄当天没有发现他准备的礼物,心中失落,终归不美。
他解释道,“我原想着私下给你,被母亲好一顿训斥,说及笄一辈子就一回,与过生辰不同,需得庄重才行,我也不好拂了她一番心意。”
“伯母费心了。”崔凝不喜欢繁文缛节,于礼节上一向都是马马虎虎对付着,面上做到不失礼便好,但没有人不喜欢被重视。
魏潜原本并没有打算说这些,是前几天听崔况说了一耳朵的婆媳经才起了心思。
结果不试不知道,效果简直立竿见影。
魏母因为魏潜婚事发愁很久,都快成心病了,好不容易讨到一个出身样貌皆佳的媳妇,心中本就很满意,她自己没有女儿,崔凝年纪又小,心里难免多爱怜几分,再加上前阵子符危的事情传遍长安,她听了之后越发心疼崔凝小小年纪便经历这么多苦难。
魏潜不过是尝试着说了一句要随手把及笄的礼物送给崔凝,便被劈头盖脸的数落小半个时辰,然后原本准备的礼单又加厚了一倍,还都是用他私人名义。
他今日出门前,魏母很是忧心,连连嘱咐,“你可上点心吧!”
自己的儿子,魏母还不至于不了解,他品行端正,虽然面上冷硬,但其实很体贴,正因如此,她才想不通儿子为何会这般态度,难道是介意崔凝从小没长在崔家?
不怪魏母想不明白,盖因魏潜在父母面前一向诚实,她实在没想到儿子会跟自己玩心眼。
魏潜悄声将此事讲了,崔凝听罢哈哈笑道,“还真别说,我母亲确实越来越心疼九娘了。不过你可别学他,他现在在我母亲眼里就是个讨嫌鬼。”
飞羽
月东出,瓦上凝露在月光之下盈盈生光。
崔道郁站在窗前忍不住念叨,“明日就是及笄礼了,她倒好,在外晃悠到这会儿还不回来,以后你可要说说她。”
凌氏刚刚洗完脸,正往脸上擦面脂,闻言道,“要去你去,我才不做恶人。”
“唉!”崔道郁哀叹,想起从前又回头问凌氏,“净儿出嫁我都没这么揪心过,你说我是不是偏心?”
屋里没留侍女,凌氏一边给自己梳头,一边道,“她出嫁之前是没让我揪心,出嫁之后险些没把我一颗心揪碎。”
崔道郁一想,“也是。不过现在看着好了,两人都高高兴兴的。”
前不久长安那边传来消息,崔净诞下一子,母子均安,夫妻两个也再没听说闹什么不快。
“唉,不知道她何时才能动身来洛阳。”凌氏想到这个便一阵心酸,从清河到长安,崔净一直陪在她身边,就算出嫁离得也不远,这回一别就是大半年,往后怕是没个年也不得见。
两人情绪正低落,却听闻外头婢女回禀道,“回禀郎君夫人,二娘子回来了。”
凌氏把梳子往桌上一拍,“她还知道回来?!”
刚刚还说不做恶人,一转眼就破功了。
崔道郁无奈,扬声吩咐,“快让她去洗漱吧,早些歇着,就说我已睡下,不必过来了。”
“是。”
凌氏拧了崔道郁一把,“你就惯着她吧!”
崔道郁颇觉冤枉,刚才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女人心海底针,他可不敢分辩,“我回头就让她改。”
凌氏也不是真生气,还想着刚刚是不是下手重了,“疼不疼?”
“疼。”崔道郁立刻把手臂伸过去。
凌氏便就笑了,伸手拍了一下,随后才帮他揉起来。
那厢崔凝得了不用去问安的话,便准备歇下。
屋里多添了婢女,或坐或站一屋子皆是美人,一见她就全都含笑迎上来,一人一句“娘子累了吧”、“娘子快歇歇”、“娘子喝口水”,听得人熏熏然不饮自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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