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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整片东山脉都是太子地盘,禁军、皇城司、东宫近卫,里外三层把云顶山庄裹得铁桶一般,阿悍尔的雏鹰在这里振不开翅膀,她被捆了双翼,压在了太子的眼皮子底下。
司绒进了院子,看墙角树上略显青涩的石榴,转头说:“稚山,摘颗石榴下来。”
稚山上下一眨眼的事儿。
司绒看都不看那颗石榴,径自往屋里走:“去,送到隔壁给太子殿下,就说劳殿下费心安排,司绒谢谢他!”
封暄从主峰下来,书桌上躺着一颗石榴,半青不熟,他微微蹙眉,解下披风撂在一旁:“哪儿来的?”
九山问了当值的护卫,道:“禀殿下,司绒公主送来的。”
“她还会爬树?”封暄面色平淡,拿起石榴在手上抛了抛。
九山默了默,据实报:“是那佩刀的小子。”
封暄手顿了顿,再一抬腕,石榴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了懵怔的九山手里。
“拿走,扔了。”
九山摸不着头脑,只得垂首退下,走到门口时,听到太子殿下又问:“带了什么话?”
九山又回身:“司绒公主说,劳殿下费心安排,她谢谢您。”
自石榴之后,太子殿下的书桌上时不时出现新东西,隔壁云顶山庄的木脸少年一日至少来三趟。
太子殿下没说不收,底下的护卫也没敢擅作主张。
镜园书房日日上演送东西、丢东西的戏码,即便如此,殿下也没让人把那木脸少年挡在门外。
仿佛不在意。
这东西送得也千奇百怪,有方方正正的石头,有混着泥土的桂花,有半壶酒,九山防着殿下心血来潮去碰,还让人验了半日毒。
而今日,九山苦着脸,捧着个脸盘大的斗彩阔口圆瓷缸,里头一尾指头大的鱼半死不活,骇人的是,还有一头不知哪儿捞的小王八。
他想:这谁敢往太子殿下跟前送啊,阿悍尔公主胆子也太大了!
云顶山庄的阿悍尔公主遥有所感,打了个喷嚏。
英姿飒爽的高副将一迭声地哎哟,说:“怎么回事这是,病了?”
“有点儿,风寒。”司绒眼里盘桓着几道血丝,脸也比平时要苍白些。
“这地方确实湿气重,你打阿悍尔来嘛,肯定不习惯,要不我替你跟太子说说,挪个地儿,住外城也比住这儿好啊。”
高瑜四下望着,骓雅亭四面环水,一条木栈道连通对岸的主院,云雾氤氲,她是瞧不出什么仙境不仙境,朦胧不朦胧,瞧着只想打个响亮的喷嚏,一气儿荡开这千百重的白纱。
司绒几度张口想应好,但都按下了,艰难地拒绝:“不必了,这儿挺好,挺好。”
高瑜狐疑地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目光放到桌上寒光凛凛的弯刀,挑眉说:“这就是你说的保命的好东西?”
司绒把桌上的托盘移过去:“自然,从大伽正那儿求来的,好刀。”
“谢了,”高瑜不含糊,拎了刀在手中颠了颠,“怪沉的。”
司绒又掏了一块帕子咳了咳:“是沉,加了赤精钢的,比寻常钢刀密度高些,扛打。”
“你们阿悍尔好东西不少嘛。”
“那是自然。”
“这上头嵌的什么?”高瑜指刀柄。
“猫眼石。”
稚山在亭子外抱着刀,黑着脸转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二人。
“你这几日既然身子不适,就在山庄里养着呗,外头也乱着呢。”高瑜把刀挂腰间,喝了茶就起身。
“外头怎么?”司绒捧着茶,指头在杯壁上抚。
高瑜朝主峰的方向努努嘴:“前几日都传皇上有意抬举二皇子,让他到乌禄国去镀金,这几日不知怎么,原本说好的封赏没了,连二皇子府也闭门谢客,去乌禄国的成了皇后娘家的小侄子,纪从游,纪六,那可是个实打实的小霸王。”
肥水又回了太子殿下自家田里。
司绒饮一口热茶:“嗯。”
“都说二皇子居功自傲失了圣心,还有传二皇子在乌禄国屠戮已降城民的,”高瑜挥了挥手,“乱着呢反正,外头风言风语多,站了队的忙着撇关系,没站队的忙着看热闹,明枪暗箭一堆,你身份特殊,正好借着养病,别去凑。”
司绒搁下杯子:“知道了。”
高瑜不能多留,她明日就要启程去山南,这是要去龙栖山主峰,顺路才来的云顶山庄。
司绒送她过木栈道,高瑜挥手让回屋歇着去。
司绒一手抱着她送来的两本兵器册子,长发在风里飘起,白雾模糊了她的身形,没有吞噬她的声音。
她一手握拳,轻击胸口,说:“阿悍尔的天神会保护你。”
“我不用天神保护,我有你的刀!”高瑜的步子没有停顿,在一片云雾里渐行渐远,声音穿破重重白雾打入司绒耳里,“好好活着小天仙,别跟太子斗啦!过年回来我给你捎山南海域最大最圆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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