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体弱,怎么拉得动弓。”
她合上手,把阳光拢在掌心:“现在拉不动,练练就拉得动了,越是体弱,越渴望强大,他会喜欢的。”
司绒送的小芒弓果然受到小皇子的喜爱。
五日后。
午后时分,天边的云朵洁白,一忽儿团在一块,一忽儿散成棉絮。
和丹山马场上的两只球队一般,聚时成云,散时成星,在球场上飞奔争球,男男女女,英姿飒爽。
周旁鼓声震天,彩旆飘飞,东侧的皇帐里时而传来叫好声。
五岁的小皇子封深在天诚帝授意下,过来朝她致谢。
小小的孩子一团稚气,生得真是瘦瘦弱弱,甚至有些怯态,一双眼睛小鹿似的,被突然炸响的鼓声一惊,差点儿就要摔倒。
真不像皇家出来的孩子。
稚山一把扶住了他。
小皇子脸红彤彤,虽然年纪小,也知道自己露了羞:“多谢司绒公主。”
此时皇帐里众人的目光都追在马场上,司绒让内侍给他搬了椅子,在身旁坐着:“喜欢这把弓吗?”
“喜欢。”他眨着大眼睛,连连点头,看内侍抱在怀里的小芒弓,露出天真的欢喜。
“会拉吗?”
“不,不会。”小脸一下子垮下去。
司绒看向侧前方:“去请教你太子哥哥。”
小皇子只瞥了一眼就垂下头:“太子哥哥政务繁忙,父皇不让多打扰。”
哦,有意思。
司绒的眼神还没收回来,侧前方太子微微偏了一下额,两人的目光隔着宫女交错的耳珰,在喧嚣声中对上两息,他的眼神缓缓地下滑,看的是她下颌和脖颈。
这眼神十分坦荡,余波有些意味深长,宫女垂首退下,两人视线错开,司绒被捏过的地方,灼热和禁锢感又汹涌地泛上来。
浑球太子咯。
司绒慢悠悠对小皇子说:“你太子哥哥闲的,成日里在镜园也没个正事,明日你便……算了,你还是先能提得动这弓吧,否则定会教他扔出来。”
小皇子眼睛刚亮一瞬,又熄了:“好。”
怎么有这样乖巧的孩子,阿悍尔的小崽都是摔打大的,个个皮实淘气,遛马驯鹰,在草浪里滚出了一身桀骜爽利的性子,便是姑娘家也没有这小皇子乖。
就算再不受重视,也不该怯弱成这样。
司绒把小碟子往小皇子跟前挪,动作间又往皇帐里扫了一眼,让他吃东西:“还喜欢吃什么?”
小皇子用银签戳着秋月梨,刚吃两口,后头的内侍就提醒,不可吃多,司绒往后睨了一眼,那内侍顿时不敢多话,哆哆嗦嗦往后退两步。
稚山默不作声往内侍跟前一杵,整个挡住了他。
司绒把乳球、酥糖各色糕点都移了过去:“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别吃撑就行,你自己有数吧?”
“有的。”小皇子点头,也只拿了一颗小乳球含着。
也太规矩了!司绒再次感到不可置信。
正在此时,外头一阵急切密集的鼓点声响起,伴随数千禁军同时发出的高喊声,一颗缀红飘彩的大红彩球被高高抛至半空,气势如虹。
胜负已出。
司绒兴致缺缺,懒懒地跟着鼓两下掌。
皇帐下木阶咚咚响起,一身形高大的男人把彩球夹在肘下,偃月形球杖随手丢给内侍,快步进了皇帐,在皇帝跟前单膝跪下:“父皇。”
这人浓眉宽颌,肤色略深,乍一看像个武夫,可眉宇间又没有莽悍之气,也没有赢球的骄傲,倒一派平和,甚至被皇帐里此起彼伏的夸赞声说得有些羞赧。
不管是真羞赧,还是假作样,这样一个三皇子,确实值得淑妃党费心谋划。
司绒眼神一转。
后头陆陆续续跟进来几个皇子公主,皆是一身窄袖长袍,意气飞扬,跟在后头跪了一串。
“都起来。叫你母妃好好看看,方才马腹侧挂那一下,可让你母妃担忧得不得了。”天诚帝抚着美髯,眼里俱是慈爱。
后面的皇子公主都跟内侍下去梳洗了,三皇子接过淑妃身旁女官递来的帕子,擦了两下,才往淑妃身旁坐下来。
肘下还夹着象征胜利的大红彩球。
司绒在人头攒动里看了淑妃一眼,看这个宠冠后宫,却没有半点跋扈之名的女人。
淑妃年近四十,眉贴花钿,云髻峨峨,保养得宜,不论和皇帝说话,还是与儿子说话,都透着一股天真娇憨。
十八岁时有这般神色不稀奇,年近四十还能这般,除开恩宠深重的缘故,她也着实很聪明,晓得年少情谊最宝贵的就是“初心”,皇帝看着此时的她,眼里也有十八岁时的柔情。
皇宫里能活得长久的,没一个花瓶。
三皇子把彩球放手心里,悬挂的小金铃漏下指缝,被风一吹,叮叮当当地响,明碎可爱。
淑妃看着,嗔道:“这彩头打小也赢了几十颗了,怎的独独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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