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圈山南海域以下的铁扇群岛,及铁扇群岛下方的乌溟海,脑中有个惊人的想法。
“猜你想在铁扇群岛设个驻点,北接巡防船,东、西、南连通新航道,你要把铁扇群岛变成北昭的巨型港口与中转地。”
是了!之前明昱往镜园去的时候,司绒与封暄的那场谈话里,她感觉到的怪异就在这里,封暄不是单单要与阿勒做生意,他是要把领土推向海域!
此前还不明白,如今看了这军事图,他的野心,全在这小旗子上边了。
封暄眉眼的深意越发浓烈,他们在思绪的拓展上,也有惊人的契合。
司绒毫无保留的分析对他来说是另一种碰撞,每一缕思路的延展都准准撞在他的点上,在渺阔的海平面上空与他不期而遇,这让他又有一种隐秘的快意。
山巅孤冷,缠来了另一道暖风,他怎么会不想握住这道暖风。
可司绒转头就打破了他的意图:“别傻了,阿勒不会让你的军队驻在他的海域的,你想把海贸变成地域交错,变相地将北昭的领土扩展到铁扇群岛,他一眼就能看穿你的意图。”
知是一回事,行是一回事,司绒为他的胆量鼓掌,但可行性实在很低。
封暄面不改色:“他不会亏。”
“但他会不爽快,”司绒挺起身子,显得很有几分骄傲,“我们草原的孩子,讲究的就是一个爽快,哪怕天大的利益送到嘴边,吃得不爽也绝对不干。”
“拭目以待。”
好吧,封暄不放空话,他这样说,便是有十足的把握,司绒继续端详这张地图:“这便是山南海域的军事部署,高瑜在哪儿?”
“这里。”封暄握着她的手指头点在靠南端的一道尖角上。
她比了比与京城的距离,与阿悍尔的距离:“真是天涯海角,航道一事就定了?”
封暄眼眸略深,他看着地图,仿佛遥远的海域上每一片浪花、每一座岛屿、每一条战船都被那双眼睛笼了进去,它们在他眼里移动、画线、成局,那势在必得后面透着他的野心。
他的目光缓缓地移动:“还要调巡检司南下,我要在南边海域开一条蓝色通道,以铁扇群岛为衔接点,东西南三个方向纵横贯通,阿勒送出一个铁扇群岛,我能在远洋触手不可及的地方,还他十个。”
说话的这一刻气势张开,司绒也看得心头砰砰跳。
两个野心家。
封暄和阿勒的野心穿透海面浮光,越过层峦叠嶂,默契地碰在了一处。
“然后北昭的版图扩张到了海域,手脚伸出了铁扇群岛,创前无古人之壮举,阿勒借着你的兵,能往更远的海域吃下的地盘也是十倍之数,双赢,”司绒假惺惺地鼓掌,“厉害厉害。”
这语气一下搅乱了屋里沉闷的气氛,封暄揉揉她的下巴。
他说:“等阿勒送来海域图,便可拟定巡航路线。”
司绒眉一挑,忽然反手握着他的指头,在铁扇群岛东、西、南边各点了一下:“这来回便得多等十日了,殿下想要海域图,找我啊。”
他略带诧异地看她:“手上有?”
司绒摇头,随即点点自个儿的脑袋,莞尔:“在这儿呢。”
真是个意外之喜,此事宜早不宜迟,迟些唐羊关海域乱起来,要再南拓便要束手束脚了,他抱起司绒放在书桌上:“画给我看。”
脚底腾空的这一刻司绒就搂紧了他的脖子,她想起镜园书房一场荒唐事,一双眼里浮着妩媚,柔声道:“殿下要我,还是要我画?”
“都要。”
司绒抬指按着他的唇,徐徐摇头:“不可兼得,若殿下只能择其一呢?”
“你,”他压着她的手指逼近,那清爽的气息就拂在她的脸庞,两人咫尺之距,“天下万事万物,都在你之后。”
司绒眼里的妩媚淡了,那层漂亮的水膜里润出了另一种更惊艳的光彩,它摄住了封暄的心,把那一指的距离也变没了。
他们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此刻双目相持着,却仿佛魂儿脱了壳,在半空交舞相缠,每一次眼神交汇都带着悸动与颤抖。
它带有唯一性。
两人在对视中,都感受到了那种共同进入状态时的极致快|感。
司绒反手压住了他的脖子,要他吻下来,魂归于体,激起了剧烈鼓动的心跳。
书籍奏折旁置,偌大的桌面只余一副巨大的空白卷轴。
司绒画图不喜欢用毛笔,她用炭笔,像个孩子似的在上边作画,初时连封暄也没看明白她的动作,大开大合之后,粗定格局。
而后便是逸媚潇洒,细涂慢绘,山水岛屿在她笔下应势而生,成就一副灰白色的磅礴大作。
更重要的是,这张图把乌溟海、赤海、遁雷海都囊括了进去,这是北昭从未探索过的海域,司绒给封暄开了一片全新的视野。
三个时辰过得飞快。
窗户把风声和俗世隔绝在外,屋子里浮动着窸窸窣窣的炭笔滑动声,他长久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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