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届时船只更难行,危险得很。”
“若是明早起雾,你有把握从陆路返回桓州吗?”高瑜突然问道。
“……能,我们还要转道桓州?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两日。”纪从心想问问高将军行军布阵如何安排,却转头被颗饱满的板栗仁儿堵住了嘴。
高瑜把第三颗没撬过的板栗往他身上一抛:“不是我们,是你。”
暴雨冲刷屋脊,庭院里落了一地残叶。
屋里的铜壶咕嘟咕嘟冒热气儿,标注“帅”字的棋子在空中抛出一道弧线,“咔”地落在了棋盘上,将黑棋排列肃杀的气势搅乱。
“第十六盘,太子殿下,欺人太甚了吧。”司绒和封暄下了十六盘棋,她也输了十六盘,且封暄没有一回手下留情,次次都如风卷残云般吃得她的棋子半颗不剩。
封暄抵着汤碗,挪过去给她:“汤要凉了,先喝汤,喝完想到新招了再来。”
说完清空棋盘,左右手自个跟自个下了起来。
这是在军中流行的棋盘,以两军对垒为基础,模拟两军对战,只要战术多变,下起来非常有意思。
但也可以非常折磨。
司绒把能用上的战术都用了一遍,一盘比一盘输得惨,一盘比一盘输得快,她捏着瓷勺,喝了一口煨得香浓的补汤,在淡薄的氤氲中看封暄执子的手。
他落子极快,动作间几乎看不到因为思考而产生的滞涩感,司绒知道,他是在模拟此时此刻屏州岭的军情。
司绒曾经感到奇怪,在这段停滞期中,封暄为何不对前线将领作出调整,甚至连被打得头昏脑胀,导致随军幕僚们的告状信一封接一封往营地飞的李栗都没有撤下。
因为黎婕根本没有回撤补给,而是漂在茫茫无垠的海域上,观察天时,伺机而动。
若是在伪装出来的停滞期里更换了将领,或是放松了警惕,此时此刻屏州岭都已经第四次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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