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撩开珠帘,回头笑道,“你娘,还有你娘肚子里的小娃娃不能受寒。”
小娃娃。
司绒看着封弥的圆胳膊圆腿,再看自己的小腹,有那么两三息的时间没反应过来。
封暄笑了一声。
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涌动在窗纸上的电龙游光,用力搓了把脸,唇角越扬越高。
而后猛地转身,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抱住了司绒,一手轻轻地抚住她小腹,一手罩住她的脑袋揉搓。
第一句话问的是:“饿不饿?”
这完全是记忆作祟,司绒第一次怀孕那会儿,口味混乱,从前爱吃的半点儿不想沾,反而好吃些味道稀奇古怪的东西,封暄对此印象深刻,往往陪吃一次,就要斋素三日,否则无法驱除那恐怖的味觉折磨。
可说实在,司绒自己都有些记不得怀封弥时是什么感觉了,听阿娘讲,女子会自然地忽视遗忘怀孕与生产时的辛苦,她如今只记得些大概,封暄倒是能把细枝末节娓娓道来。
这夜,他从上锁的红木箱中取出一只匣子,里头叠着两本册子,他翻出了压底的一本翻看。
当年封暄头回当爹,拿出治国安邦的势头,极为认真地翻阅医书、垂询太医,甚至逮着那些孩子养得好的大臣,旁敲侧击地询问经验。
他都一条条地记下来,包括司绒怀孕来的变化,通通拟成了册子,成为全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记录,这事儿司绒都不知道。
回京计划搁置,原要拔营归京的天子卫队原地戍守,俩人决定在哈赤生下这个孩子。
哈赤已经今非昔比,从牵制南北的战略要地,一跃成了超越京城的巨大城池。从哈赤草原往北拓展,包含邦察旗,往东延伸,将东面万里平原也囊括在内。
句桑的孩子日渐长大,新一代的权力更迭即将来临。赤睦大汗有先见之明,先将阿悍尔作了内部划分,阿悍尔十六旗中,十五旗归句桑。
邦察旗以及邦察旗往北的长横草原归属司绒,地皮不算什么,长横草原底下流淌着草原的黑色血液,那是如今这世道上最炙手可热的东西。
所以,哈赤是司绒在八年间最大的心血,这座城是她的。
草木一度枯荣,眨眼便到了第二年春。
浴池里“哗啦啦”地传来笑闹声。
封暄才带儿子跑马回来,封弥今年有了第一匹小马驹,正是新鲜时候,他没让第二个孩子带来的变化影响到儿子。
每日读书练字、打拳习箭、跑马沐浴都是爷俩一起的。
司绒站在桌旁写信,正在把要务都分派下去,封暄抱着湿漉漉的儿子出来了。
“怎的还在忙?吴青山说你要多歇息,先搁笔,一会儿你说,我写。”封暄说着话,折身到屏风后去拿封弥的小短衫小袍子。
“你别惯他,”司绒头没抬,都能想象到封弥赖着爹爹不肯下来的模样,“衣裳穿不好便让他光屁股。”
小封弥咯咯地笑,光溜溜的,在爹爹怀里扭着身子,朝娘亲吐舌头。
“啪”一声,封暄往这臭小子屁股上拍了一下,丢给他几件短衫绸裤,“穿不好,等着光屁股。”
“……”封弥没想到爹爹倒戈得这样快。
“今日累不累?孩子闹你吗?”他爹已经绕到了长桌后,轻轻抚着司绒的肚子,埋首在她颈间深深嗅了嗅。
“不闹,乖着呢。”司绒说。
“嗯。”封暄像一只索求抚摸的大猫,蹭着司绒的侧颈,时不时咬两口。
司绒搁下笔,微微叹了口气:“求求你把衣裳穿上。”
“热。”
封暄就说了一字,便收了手,赤着上身坐在桌旁替司绒把没拟完的折子写好,归置完放小竹篮。
三四月的天,哈赤春芽都没冒,跟“热”字搭不上边,他这是燥的。
司绒今年二十六,岁月对她格外优待,仍然像一朵饱满润泽的鲜花,近年由于掌权的缘故,那明艳张扬都变成了不可直视的威信。
八年了。
人常说七年之痒,封暄看着她,心底确实有蠢蠢欲动的痒,它经年存在,并源源不断,变成一种只受司绒牵引的爱欲。
“娘亲,今日你过得好吗?”
封弥自己把小卷毛擦干了,乱糟糟地顶在脑袋上,正扒着屏风瞅爹娘。
他最近不知跟谁学了一句,日日逮谁都要问一句“过得好吗?”
至于娘亲,那是一日要问十遍的。
“好极了,”司绒没敷衍,掰着指头数,“吃到了酱鸭、霜酪,走了半个时辰,城务一切顺利……你怎么不出来?”
“妹妹今日乖不乖?”封弥不好意思说,他的小裤衩卡住了小鸟儿和蛋。
“乖。”司绒看出来了,扯了一下封暄,儿子平素和她亲,但已经到了初具羞耻心的年纪了,沐浴穿衣这些事儿,如今半点不让娘参与。
封弥的小鸟儿解脱之后,高兴地说:“一定是个妹妹。”
他不但在家里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