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
夜里下起了雨,开始下的小,淅淅沥沥落下来,过了一会儿雨势变大,打在窗柩上啪啪作响。
后院里堆着玉米,江家二老被雨声惊醒,骂骂咧咧地从床上爬起来,胡乱披了衣服,去到后院拿盆和雨布罩玉米。
地里的玉米还没有收完,要等全部收完了才一块弄到镇上卖去,已经摘下来的这些可不能被打湿打坏了。
弄玉米的动静比雨声吵人,楚年睡得正香,被吵得要醒不醒,皱起眉,迷迷糊糊听了一下,好像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便转过身要接着睡。
夜里温度本来就比白天低,一场秋雨下下来,寒意比前几晚更重些,楚年睡着了还好,现在要醒不醒的,就觉得有点冷。
很自然地,楚年伸手拽住被子,往自己这边拉扯。
扯了一下,没有扯动,再扯,还是没动,楚年困得很,脾气上来了,手上使了劲,狠狠地拉扯了一下。
谁知,还是没有拉动。被子就跟被石头压制了似的,纹丝不动。
楚年:“”
这么一弄,楚年差点都醒了。
没被吵醒,被自己搞醒可还行?
隐约想到明天有什么事情要忙,醒什么醒,不得趁着天没亮多睡会儿么。于是楚年嘴一撇,松了手,不跟被子过不去了。
放手后,楚年倒头继续睡。
他本来就是半梦半醒的状态,要睡沉下去特别容易,谁知耳边却传来了声响。
声响不大,窸窸窣窣的,但近在耳边,就显得格外扰人了。
楚年又皱起了眉,刚要掀开眼皮,那声音却及时停了,与此同时,好像有什么东西往他这边推了过来,贴在他手边。
楚年下意识一拉,这回,拉动了被子。
终于拉动了被子,原本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可楚年却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在黑暗里睁大了眼睛,突然想起来一切都不一样了,这不是以前,而是另一个时空,他现在也不是一个人,旁边还躺着一个恹恹的病人。
眨了眨眼,楚年叹了口气。
就说怎么拉被子都拉不动呢,被江自流那么大一个人压着,能拉得动才奇怪了。
不但没拉动,还把江自流给弄醒了。
弄醒就算了,他居然还把自己的被子推过来有没有一点病人的自知啊!
楚年攥着手里的被子,盯了会儿黑暗,然后转过身,把江自流送过来的被子推了回去。
昏夜沉沉,看不清躺在旁边的人的脸,只有隐约的一个轮廓,楚年小声的说:“夫君,我睡糊涂了,你快把被子盖好,别冻着了加重病情。”
说完,他把被角压好,免得灌风进来。
知道江自流不会回答,楚年弄完后,也没再转身了,脸对着江自流这边,闭了眼,继续睡觉。
可能是两个人离得比之前近的缘故,空间紧凑了些,楚年把脖子掖在被子下,觉得好像也没有特别冷。
甚至,心里还有点暖。
——
次日,楚年醒来,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因为不用偷偷摸摸溜出去,所以楚年没有起的特别早,他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还能听到外面江母的声音。
江母在煮粥,农家人煮的粥不全是白米粥,白米粥很难吃得饱,所以会往米里面加些粗粮,比如玉米粒、红豆、枣儿之类的,这样才更好在地里撑一上午。
楚年抽了抽鼻子,香喷喷的五谷味道便钻了进来。可是再香又有什么用,又没有自己的那一份。
楚年倒也无所谓,反正初步的自由有了,赚钱的渠道也有了,只要有了钱,还愁搞不到吃的吗?
这些古代人吃的东西无非就这些,等自个儿有钱了,买了食材和佐料,到时候整点新鲜东西出来,也馋死他们!
院外厨房门口,江母一边捞坛子里面腌好的咸菜,一边跟江爹抱怨:“真就让那小贱人出门啊?他要是真能挣到钱,请郎中来给三子治病,万一把三子给治好了,那可怎么办?”
江爹蹲在门口喝粥,江母又说这个话,让他觉得很扫兴,胃口都少了一半,没好气地凶她:“你怎么还在唠叨这个?我说了多少遍了,他赚不到几个钱的,一个哥儿家的,还抓蛇,不被蛇咬死浪费了我们买他回来的银子就是好事了!”
“可是他手里就是有蛇啊!”江母很委屈。
江爹:“不是跟你说了应该是家蛇么,前阵子四宝在墙根还见着了条呢,家蛇多好抓,跟上山抓蛇能一样吗?”
江母气着了,声音拔高,尖利起来:“我也跟你说了那个色儿不是家蛇的色儿!你个糟老头子怎么就是不听?而且他爹是猎户,万一他就是会抓蛇呢!万一他抓了好多蛇卖了好多钱呢!”
江爹把碗往地上重重一放,声音不甘示弱地也大了起来:“能不能消停点了!娘们唧唧的,一大早上就烦人,老子说他没那么大本事就是没有!就算万一他真有点本事,赚到了点钱,那也得有机会用出去才行,别忘了这可没分家,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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