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唤我大师,贫僧法号凡朴,心存痴妄,还未得道。”语气与方才大相径庭,倒颇有几分得道高僧的风骨。
“敢问,何为痴妄?”
“唉……”凡朴长叹一声转头去看花圃,立时没了方才的“仙气”,“贫僧的痴妄便是这些花儿,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离了它们贫僧活不下去,如此自然就修不成正果了。”
这难道便是传说中的……花痴?
宋时祺迫使自己迅速收回这奇异的念头,“那您是在此处养花的?”
“不不不!”凡朴四下张望,声音极低,生怕被人听到一般,“贫僧本职是解签,养花是偷着养的,小施主,我瞧你是福缘深厚的良善之人,定然不会向方丈告密的是吧?”
这对花成痴的僧人之心性可真简单!宋时祺眼珠微转,突然计上心头,她下巴微微扬起,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那可不一定哦~”
凡朴没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有些急了,努力堆出笑容干笑两声,“小施主您心美人美,定是与贫僧玩笑呢!”
“爹爹从小教导我,不能撒谎,”宋时祺一脸的天真无邪、人畜无害,“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若是凡朴师傅能帮我一个忙,我定会帮您保守秘密。”
“施主且说来听听!”
……
片刻之后,宋时祺跟着凡朴回了方才的院子,她瞥一眼他脚步沉稳、姿态高雅、表情高深莫测的样子,心中不由暗叹:别说,还真像得道高僧!
此时姨母方才进去的那间禅房门开着,姨母带着宋时禧正与方丈告别。
方丈送姨母出来,正好见到凡朴,沉声问道:“方才怎的不见你在院中,去了何处?”
凡朴“阿弥陀佛”了一声,指向身后的宋时祺,“贫僧方才遇着这位小施主,觉得甚是有缘便多聊了几句,小施主想求个签,贫僧便带她过来了。”
“祺姐儿想求签?”姨母走向宋时祺,亲昵地搂住她的肩膀,向方丈介绍外甥女。
宋时祺恭敬朝方丈见礼,神情专注,动作一丝不苟,很是惹人喜爱。
方丈深深看了宋时祺一眼,面容慈和,“小施主确实是有福缘之人,既有求,凡朴你便给她解上一解吧。”
“是……”凡朴谦恭应是,目光随着老方丈走远了才收回,对着宋时祺和谢宛道:“烦请施主移步禅房。”
姨母朝凡朴微微欠身,“有劳大师了。”
娘仨跟着进了凡朴大师那间朴素禅房,里头草席铺地,只有几个蒲团和一张古朴的案几,案几上立着一个刻满梵文的签筒。
宋时祺在屋内其余三人的注视下,拿起签筒轻轻摇起来,虽然方才策划此事时凡朴向她打了包票,即便是下下签他也能说成大吉大利,可她依旧有些紧张,生怕真摇出个下下签,诓骗姨母和姐姐不成,反倒更添她们的忧思。
须臾,一只细长的木签应声而落,不等宋时祺伸手,宋时禧便急切地拾起来,姨母也凑过来看。
看着签头上“下签”二字,两人顿时脸色一变。
“愁云恨雨作阴明,一醉花前唤不醒,若问贵人能安否,为谁游水已东倾。”
凡朴神态淡然接过竹签,签文经他读出来,别样的悠远深沉,令人信服,“虽是下签,但未尝不是好事,全看持签之人如何选择。”
“还请师傅指点迷津。”姨母正襟危坐,眼里满含期待。
“人生如戏,一切苦乐皆如梦幻,若是沉溺于前尘往事之中不愿醒来,即便神仙在侧也难下手……”僧人双眸好似透过宋时祺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声音低而缓。
宋时祺垂眸不语,仿佛在认真思考。
凡朴眼眸温和,继续道:“这下签要化解并不难,巫山是奇遇,亦是梦幻泡影,不足为惧。施主勿囿于物,勿困于己,遵从本心,便能化解一切烦难……施主是心病,自己想通了便不会被梦魇缠身了。”
姨母和姐姐二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宋时祺身上,宋时祺眉头微蹙,仿若陷入了纠结之中,时而眼眸亮起,不到片刻又陷入迷惘,引得姨母和姐姐心焦不已。
凡朴一副了然一切的模样,用眼神示意二人莫要出声,静候宋时祺自己想通。
慢慢的,横亘在宋时祺眉宇间那一抹哀愁散去不少,双眸恢复清明,她虔诚地朝凡朴大师深深一拜,“小女承蒙大师解惑,受益良多,不胜感激。”
凡朴朝姨母和宋时禧投去肯定的眼神,“两位施主放心,小施主有佛缘,今日开解得悟,必定百邪不侵了。”
“多谢大师!”谢宛本就瞧这凡朴道行高深,方才祺姐儿又是那般模样,虽然她不懂其中奥妙,但十分信服,此刻得大师肯定心下更是安定熨帖了。
“阿弥陀佛。小施主与我有缘,往后若有闲暇,可常来寺中小坐,”凡朴花白的眉梢微动,露出一丝笑意。
宋时祺双手合十再拜,算是应了。
……
在寺里用过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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