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旬和南氏步履匆匆相携而来,两人刚开始并未注意到地上铺盖卷里的两人,直到面红耳赤的赵允诚呜咽着喊了一声“娘”,南氏低头瞥了一眼,惊叫出声,“我的儿!”
“畜生!”赵旬此刻也瞧见了,一时火气上涌,抬脚朝儿子踹去,赵允诚闷哼一声,半边脸肉眼可见地肿起来,鼻子也开始往外渗血。
“我的儿!”南氏心疼不已扑向儿子,生怕丈夫再来一脚,她身子微偏,刚刚好挡住梅香的脸。
可惜南氏并未如愿,赵旬看了老友一眼,面子上实在挂不住,转头看向绑在一起的两人,“说,这贱人是谁?”
“没没……没谁,就是个私/娼而已。”南氏嘴唇哆嗦着为儿子找补。
赵允诚知晓母亲在帮自己,连忙点头附和。
“哼!私/娼?我家丫鬟怎就成了私/娼?”宋彦铭气不打一处来。
“到底是谁?”赵旬暴怒的声音响起,他自知丢尽了脸,此时铺盖里的两人还面对面贴在一起实在不堪入目,可两人显然是□□,一时又不好将他们分开,只好将怒气全数发泄在质问儿子上。
见无人应答,他怒气更甚,“不说就一起乱棍打死!”
始终一言不发观察情形的梅香急了,她开始摇晃着脑袋挣扎起来,似是有话要说,一旁默不作声的霍轩示意老张将她嘴里的布条也拿掉。
老张瞧了眼自家老爷,见他并未阻止,伸手一把扯掉了梅香嘴里的布条。
梅香生怕被南氏阻止,布条刚一扯走就急急喊道:“奴婢梅香,原是赵公子买下的丫鬟,年前被夫人送到了宋家。”
“贱人!”南氏急了,抬脚去踹,恨不得立马捂住她的嘴。
宋彦铭听出了此中玄机,转身看赵旬,“可是你说的允诚看上的那丫鬟?怎到我家来了?”
赵旬也反应过来,看向南氏,见南氏试图去捂梅香的嘴,出言阻止,“让她说!”
南氏顿住,她一向以夫为天,无有不从的,此刻捂也不是放也不是。
梅香瞅住机会,趁南氏手里松了劲儿,语调急促,“都是夫人,是夫人安排奴婢来宋家做大小姐的陪嫁丫鬟,夫人允诺到了赵家便抬我为妾,侍候公子……唔唔唔……”
南氏试图再次捂住她的嘴,可惜为时已晚。
原本嘈杂的场面突然静下来,只有南氏还在试图否认,“老爷……不是我……不是我……”
难兄难弟宋彦铭和赵旬也没想到问题的根源竟是在南氏身上,宋彦铭心一沉再沉,他瞥了眼屏风内的女儿,终于咬牙下定了决心,他看向赵旬,一字一句郑重而艰难,“赵贤弟,我们两家的亲事,还是就此作罢吧!”
作者有话说:
姐姐婚事已了,马上要转换场景,漾漾要出京啦!会碰上谁呢?[沉思][沉思]
再梦
◎若是他在,此刻她定会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安睡,何至于连这一豆烛光的温暖都要贪恋?◎
惨惨寒日没, 北风卷蓬根。元和四十三年冬,宋时祺嫁进桓家的第二个冬日格外的冷。
寅正刚过,宋时祺被丫鬟松音唤醒, “少夫人, 该起了。”
床幔被掀开挂起,宋时祺朝外看去,一丝天光也无。
脚下的汤婆子已没了热气, 一丝寒意从足尖蔓延,她不由自主蜷起了脚趾,习惯性地伸手摸向床的另一边, 依旧是空荡冷落、毫无人气, 她冷得颤了一下。
“松音, 点个蜡烛,再拿个手炉来。”
松音很快点起了蜡烛, 看了一眼静静躺着的自家主子欲言又止。
宋时祺盯着那一豆摇曳的烛光有些失神, 若是他在, 此刻她定会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安睡, 何至于连这一豆烛光的温暖都要贪恋?
“松音, 少爷上次回来是何时?”
“是重阳那日,少夫人忘了?少爷带了您最爱吃的重阳糕, 一路捂在胸口从京城飞马过来, 您吃上时还有些温热呢。”
“嗯……”
宋时祺唇角微微勾起,很快消散, 只余眼尾一抹暗红涩意,原来他们已经两个多月未见了……
松音在心里轻叹一声, 提醒道:“少夫人, 真的该起了。”
宋时祺由着松音伺候她更衣洗漱, 坐到梳妆台前还是觉得有些冷,“松音,手炉呢。”
松音手握梳子的手顿了顿,轻声道:“少夫人忘了?今早要去给夫人摘腊梅,若是被手炉香污染了腊梅的清冽之气,夫人又要罚您……”
宋时祺垂眸,片刻后才低低说了声“晓得了。”
松音忍回泪意,仔细给她梳头。
镜中人影木然不动,面容依旧美得摄人心魄,只是原本脸上的青涩张扬褪去,同时也带走了她脸上的婴儿肥,此时杏脸桃腮,却总让人觉得太过清减了些,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主仆二人出了院子,天依旧黑沉,宋时祺眼里直盯着眼前松音手里那盏灯,好似多看两眼就能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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