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求生艰险,一切难说。真心爱护心疼女儿的人家断然不会让女儿入选,故而纷纷急着定亲。
诚然,追名逐利、贪恋权势的也大有人在,他们自然是盯着皇嗣去的。皇后没有子嗣,往后自家女儿若是生下皇子继承大统,那便是最大赢家,一切荣华富贵都值得搏上一搏。
宋家此刻属于苦恼的那一波。好巧不巧的,年前宋彦铭升了官,如今是正五品的工部郎中,宋时禧退了亲,年龄也相符。
而宋时祺的年龄有些尴尬,她三月及笄,圣旨此时下达照理她是不符合要求的,但选秀上报录入的时间到四月截止,若是此时不报,到时查下来被问责就麻烦大了。
正值宋家人急成一团之时,霍轩亲自带了媒婆上门提亲,并当众承诺此生绝不纳妾。
宋彦铭因着上次霍轩在“捉奸”事件上的援手,对霍轩观感极好,自是乐得成全;姨母这处也是早早看好霍小将军的家世人品,觉得是宋时禧的良配。
这事若是宋时禧真心愿嫁,自是天大的喜事。
因着与赵家亲事的前车之鉴,为防姐姐一切听命于父亲,明明不喜欢却不懂拒绝,凡事逆来顺受的态度,宋时祺连同姨母与姐姐彻夜长谈了一番,逼着姐姐说出自己真实心意才罢了手。
原来姐姐与霍轩早在宫里就多次接触,细节姐姐不好意思说,但她早已芳心暗许就对了。两家很快商定好了亲事,把一应礼数走完,婚期不急,等眼下这事过了再定。
宋时禧的亲事定下了,一家人又开始为宋时祺发愁,姨母虽看好江谦,但定亲并非儿戏,此两人刚开始了解,并未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不能因躲避选秀,为了定亲而定亲。
为此宋时禧特地进宫求见皇后娘娘,想为妹妹求个情,然而连去几次皇后都未召见,直到三月末宋时祺快行及笄礼时宫里才传了口谕过来,只有两个字:安心。
宋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姨母直高兴地连去崇福寺烧了一个月的香。
……
走完定亲礼的最后一个环节,拿到庚帖之后,霍轩总算是安了心,晚上找桓翊喝酒庆祝。
这些时日桓翊都在京城,因选秀一事京城各家的忙乱他定是知晓的,但他似乎并不在意此事,忙着处理了族中几个打着皇后名头行不义之事的桓氏族人,又将花重金训练的一批精锐护卫送进西南剿匪队伍中。
“我就不明白,你又不入仕为官,为何偏偏对剿匪之事如此上心,耗费精力、财力不说,一点捞不着好,谁人知晓你做了这么多好事?”两杯玉堂春下肚,霍轩问出了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桓翊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端起酒杯朝霍轩举了举,仰头一饮而尽。
他能如何说?他不愿失去他这位挚友,他不愿他年纪轻轻、壮志未酬时憋屈惨死。他不愿大宁朝腹背受敌,民不聊生。他希望所有有情人能在太平盛世之中携手一生。
他今日是真的高兴,他最珍视的兄弟还活着,有了携手共度余生之人,这是较之前世天翻地覆的改变,他愿意为此奔波劳累、机关算尽。
霍轩见他喝闷酒,心里莫名有些难受,其实几年前他就有感觉,桓翊经历了他无法知晓之事,他突然就变了,虽然还是那副能迷倒万千怀春少女的皮囊,但整个人给他感觉深沉苍老了许多。
“这两个月京城喜事连连,最好的时候,你为何不去提亲?”霍轩躲过桓翊手中的酒杯,唤小厮换了酒碗。
桓翊来者不拒,接了斟满酒的大碗,一饮而尽。
“没到时候。”
霍轩闻言不由“嗤”了一声,“何事才到时候?等到她有了心上人?还是入了你姑父的后宫?”
桓翊脸色铁青,但很快恢复如常,他喝完酒碗里的最后一滴酒,将碗倒扣在桌上,缓缓起身,“放心,姑母不会选她。不喝了,再次恭喜!告辞!”
他挥了挥手,脚步略有些虚浮地朝外走去。
今年的春日迟迟不来,整个三月雨雪不断,走出酒楼,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桓翊抬了一会儿头才扶着走上前来的墨三离去。
前世手上一堆烂摊子,他殚精竭虑、疲于奔命,一人独撑毫无助力,一时的“为自己任性”一回,在一切事情都在朝坏的方向发展之时贸然娶了她,是他一生的悔与痛。
这一世他要为她徒手造海,让海阔,凭鱼跃。
作者有话说:
感谢一路追更的小可爱,我会继续努力!
暗招
◎还请姑母恕罪,郎怀往后只为她活。◎
这些时日, 看着京城各家热闹非凡,宋氏族老宋志业坐不住了。
他思虑再三,最终决定去到宋氏最年长的族老宋志才府上寻求助力。
宋志才的府邸位于南楼巷, 这原本是宋彦铭和宋彦钧兄弟父辈的产业, 二十年前那场瘟疫过后,以宋志才和宋志业为首的十大宋氏族老联合起来,以孤儿寡母难以维系产业, 宗族代为照看为由,谋夺了南楼巷宋家的产业。
领头的这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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