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内心高傲的女人,甘愿做妾,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对你的爱慕程度?”
桓翊深看了她一眼,“这一世变数太多,她的依仗太少,此时她已是困兽,才不得不甘愿做妾。前世她有足够的资源足够的耐心,把我身边之人一个一个耗去……”
“所以你早就知道是她对不对?她跟我亲近你就不对劲,是什么时候?上元节那晚?还是更早?”
“是,”桓翊声音凝涩,“在焱儿死的那天……我就有所怀疑……”
“焱儿死了?”宋时祺心蓦地抽痛,这是她从未想过的结局。
她不敢触碰桓焱的话题是因为愧疚,这一世他可以为她不管不顾放弃一切,但桓焱不同,无论如何他都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为她放弃了亲生骨肉,她怕自己承受不住这份爱,也怕他以后会后悔。
桓翊点头,眼里满是哀伤,“我当时神志不清,下人在禀报的时候他已经喝下了毒药,跟你那碗一样,是他偷偷给自己留的。”
桓翊强忍心绪继续道:“我去见他时他在笑,他说他对不起你,他要赎罪,他说倘若有来世,他不要出生在我们家了。他当时应该知晓了一些事,但他不肯说。我猜测必定是跟王如筝有关,或许……连阿筠的死也有她的手脚。”
内室一片安静,呼吸相闻的两人都需要时间消化有关桓焱的痛。
“漾漾,你不要怪焱儿……”桓翊停顿良久还是说出了这句很早就想说的话。
他无数次想过又不敢想的场景,她浑身是伤,一个人孤零零躺在昏暗阴冷的柴房,一笔一笔刻下等他的日子,他不确定她是否知道是桓焱送的吃食里有毒,若是知晓,她该是以何种心情喝下的那药。
“我从没觉得是焱儿。”
“你都知道?”桓翊眼眶红了,心如刀绞。
原来他的顾虑在这里,宋时祺心中百味杂陈,她试图让这个沉重的话题轻松一些,“我是对你死了心才喝下的,都是你的错,我怎会怪焱儿?”
“是,都是我的错!”桓翊不知该哭还是笑,抓住宋时祺的手就往自己胸口捶,“都是我的错!”
宋时祺顺着他的手用力捶了两下,笑着,眼泪就下来了,手从他腋下穿过环住他,额头抵在他胸口,声音闷闷,“桓翊,会不会有某一刻,你会怪我,因为我断了你们之间的父子情分?”
桓翊下巴抵在她头顶,伸手抚她柔软的长发,“不会,我不后悔。我……不是个好父亲,这一世,他一定会投胎到真正爱他的人家。”
“好……”宋时祺点头,心中最后一点不安终于放下。
外头天光渐亮,内室温馨和谐,最后一点烛光慢慢燃灭,疲惫的两人相拥着和衣睡去。
翌日,他们刚起床洗漱墨三就来禀报偏院事情的处理结果。
卫柔闹了大半夜,恨不能将王如筝撕碎,自是极力反对让她进他们映月阁的后院的。
清醒后的桓康比任何人都能欣然接受此事,对他来说无非又添一笔风流债,他表示一切听父亲桓柏处置,该如何便如何,抬姨娘也好,不抬……反正后院里多的是无名无分的心尖尖儿。
王家主母文氏自是痛心疾首,一切证据都表明是王如筝自己下药勾引的桓康,她不明白为何好端端沈同知的正妻不做,非要爬床做妾的,事已至此,她也不管了。
桓柏最终看在王家的面子上,做主将王如筝抬了姨娘,专门给她在映月阁辟了间院子,令其无事不要出院门,此事就算了了。
卫柔得知也无法,她有苦说不出,毕竟是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此刻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父亲处理得好似太过温和了些,漾漾可有想法?文舅母在不好太过明目张胆,不如把她发卖了?”桓翊有些后悔交给父亲处置了。
宋时祺失笑,“算了,她在卫氏手里必定落不着好。”
桓翊正想挥退墨三,见他表情略显犹豫,示意他说。
墨三躬身,觉得此事重要,还是说了出来,“少爷,那筝姨娘被送到映月阁北院的路上,一路吵嚷着要见您和少奶奶。”
“不见!”桓翊满是厌恶。
这时宋时祺已站了起来,“去见见吧。”
“好!”
墨三看着自己少爷变幻自如的神情,心中暗自佩服。
……
映月阁是桓府最为热闹的地方,除去桓康与卫柔夫妇居住的正院,其余大小院落也都住满了人。
卫柔管理这满院的莺莺燕燕自有一套手段,桓康宠幸最多的几位住一个院子,带回府就被遗忘的那群住一个院子,一边忙着争宠,一边挤破头露脸,每日这两个院子都活力满满,是非不断。
还有一个院子里都是能歌善舞的,桓康无暇照看,她便自己享用,今日看歌舞,明日听弹唱,最是惬意不过。
只有最偏僻的北院,曾经死过一个清倌人,卫柔也害怕,从来不去,故而这几年下来早就破败的不成样子了。
宋时祺和桓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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