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咬牙,看到前方渐渐在薄雾里显出的道路,一扯缰绳,赶着马车拐去通往南面的道路一路飞驰。
身后,那红色衣裙的新娘飞在半空,银铃般的笑声越来越近了。
远远的,前方道路边有破旧的建筑矗立黑暗,隐隐有火光从庙门照出,杨成义又挥了几下鞭子,朝着那边赶去。
下意识的喊了一声:“高人!”
拉车的一匹驽马踩去路边。
唏律律——
马声哀鸣,奔涌的马匹前蹄踩空,轰然前扑,巨大的惯性下,车厢飞驰过去与马匹撞在一起。
轰的一声。
车轴断裂,车厢压在地面滑行瞬间,杨成义直接摔飞出去,重重滚在地上,感到阴风扑来时,他连滚带爬朝破庙蹒跚跑去,脚下不慎,又扑倒在地,回头的视线之中,那红裙身影脚尖悬在地面,直挺挺的朝他飞来。
庙中,翻书的陈鸢抬了抬眼帘,猛地挥袖,燃烧的篝火‘呼’的倒伏。
“放肆!”
中正威严自庙中传出,在杨成义耳中炸开,视野中扑来的‘新娘’陡然凄厉惨叫一声,浑身袅绕起一阵黑烟倒飞回去。
吾乃典韦,古之恶来
“啊——”
黑烟缭绕‘新娘’全身上下,落去地上不停翻滚惨叫,红盖头落去一旁,脸无血色而肥圆,双目涂抹红色胭粉,双唇宽长,隐隐能见一对细密獠牙。
刚才那一声暴喝,感觉魂魄都在动摇,她看着庙前的男人,已经没了再想要的心思,恐惧的望着破旧不堪的老庙透出的火光。
里面有高人……
‘新娘’转身跃上半空,拖着红裙飘了出去,视野前方,隐约有四丈身影着凤翅盔、明光铠,她瞳孔缩紧的刹那,一根檐柱般粗的铜锏呯的砸在她额头。
飘飞的身影炮弹般朝杨成义飞了过去,吓得后者朝着庙门爬了一截,撞在歪斜的庙门上,飞来的女子便落在石阶前,已经没了声息,眨眼间缩小,化作一只狸猫,七窍流血而亡。
杨成义看的这画面,吓得又朝庙里蹭了好几下,后脑似乎触到了什么,连忙回头,便看到今日下午见过的青衣小哥,嘴张了几下,却是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小兄……”
想到下午对方竟未卜先知的提醒,刚才庙外那化出神人打死妖怪的一幕,比在那宅子里碰到已死之人的魂魄还要来得震撼。
根本不用想,自己这是真碰上世外高人了,杨成义吞了几下口水,手足无措的看着对方,这边,陈鸢笑了笑,抬袖一拂,一股清风拂在男人脸上。
杨成义顿时觉得心中惊惧、不安,平复了许多,急忙从地上起来,跟着进去的陈鸢身后不停作揖道谢。
“多谢小兄……高人伸手搭救,在下差点就……”
说道这里,杨成义想起失踪的妻子还有四个护院,眼眶都湿红起来,就在陈鸢舀了一碗米粥吹了吹,男人呯的跪去地上,“高人在上,请帮在下救回妻子还有护院,他们俱陷在那鬼院里。”
热气弯舀升腾,陈鸢吹过粥上滚热,走去呼呼大睡的师父旁边,将碗筷放去一旁,这才回来。
“今日给我数粒碎银,可见你平日也是慷慨救急之人,既然有这场缘分,自然不能不管。可否说说发生了何事?”
听到高人答应,杨成义心里踏实了许多,便将自己好友离奇暴亡,又复活还阳,说遇见神人,邀他来一起赴宴,哪知宴厅里全是早已故去之人,有几个他还认识。
“……那新娘牵出的新郎官儿,却是一个纸人,相貌与我相同,我便牵着妻子奔出那院子,可半途我妻竟变成了那新娘,一路追着我不放。”
听完,陈鸢点点头,笑着舀了一碗粥水给对方,“某些精怪常混迹市井,成了气候,学着人的习性,收罗一批阴鬼摆弄排场。你赴宴的那处宅院,应该是一窝狸猫精,那老妪便是最大的那只,想要将女儿嫁你,估摸也是你名声极好。也多亏你跑的即时,否则就该跟对方拜堂了。”
“拜堂之后又如何?”
陈鸢看他好奇的模样,笑起来:“拜堂之后,岂会让你活着,当然是变成阴鬼跟他们一起生活,受其奴役。”
言罢,陈鸢忽地拍拍手,好似有东西落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篝火一旁的杨成义正疑惑时,就听庙外有沉重的脚步声,下意识的回头,视野之中,一道身形虎背熊腰的矗立庙门外,肌肉虬结,脑袋被上门框给遮挡看不到面容,胸前黑毛密集,双手提两短戟。
“真君,有何事吩咐。”
“附近有一窝狸猫精,你寻妖气过去,救回这位兄台妻子和护院。”
“是。”
低沉话语的简短,那虎背熊腰的身形转身捡起地上狸猫尸体便离开。火光摇晃,杨成义看着那门口那身影离去,回过头来,有些不放心:“高人……他一个人……”
他想说一个人恐怕对付不了,可刚一开口,又觉得自己唐突了,高人岂能自己预料的那般,既然唤一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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