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大可好好休息,其他的让无花费心谋划便是。”
这话傅回鹤说得毫无包袱,舒舒服服往茶盏里面一窝,甚至还悠闲地吐了一个泡泡上浮出水面,破裂开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
……
是夜
客栈客房内昏暗一片,桌上的茶盏微微一动,从里面爬出来一个巴掌大的小人。
傅回鹤手中捏着烟斗,灵雾蒸腾,身上的水珠尽数脱离开来。
夏日风热,月光透过支开一条缝隙的窗户投入房间内,在傅回鹤脸上映出一片奇异而神秘的投影。
他偏头抽了一口烟,吐出的灵雾在桌面与床榻中缓缓勾勒出一道烟桥,自桌面走到床榻之上沉睡的花满楼身边。
花满楼仰躺在枕间,双手交叠置于身前压在被子上,气息平稳悠长,早在半个时辰前便已经睡熟了。
傅回鹤径直走向花满楼的左手处,轻轻撩开花满楼的袖子,看着那瞬间意识到什么支棱起来的小芽,眸子眯起,视线探究而危险。
他倒要看看,这种子发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那莲花小芽探出种子不过才小拇指长的一截,此时正微微弓着身子提防傅回鹤。
电光火石间,傅回鹤猛然出手攥住了细长条的小芽,用力一捏。
“嘶——”
傅回鹤感觉脖子骤然一痛,咽下痛呼声看了眼仍旧熟睡的花满楼,傅回鹤讪讪放开了攥着小芽的手。
小芽看上去有些蔫吧,软趴趴地伏下身子。
傅回鹤是听不到其他种子说话,但这是他的种子,没道理他自己听不到自己说话吧?
这么想着,傅回鹤压低声音道:“会说话么?吱一声。”
小芽动了动尖尖的顶端,有气无力。
主意识是不是疯了?二半夜的不睡觉自己折腾自己。
傅回鹤皱眉,伸手捏了小芽贴着花满楼手背的芽尖尖,皱眉忍受额侧传来的有些奇怪的共感,将软趴趴的小芽扶正成一竖溜。
“他现在睡着,你撒什么娇?”
“站直!我们不是离断斋后院里拿娇的小崽子,我们是莲花,应该克制,矜持一些,知道吗?”
“不要每天黏黏糊糊地贴在契约者的手背上,看着像什么样子?”
小芽一个用力从傅回鹤手指间抽出尖尖,再度贴到花满楼手背上,尖尖还翘了翘。
傅回鹤顿时气结,伸出手就要去揪小芽,带着哪怕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的架势。
结果手才伸到半路,就被温热的大手包在手心里,眨眼间傅回鹤便被放在了花满楼枕头边。
因着睡意朦胧的缘故,被动静惊醒的花满楼声音有些低哑:“……怎么了?”
傅回鹤的嘴巴嗫嚅了两下,没好意思说他在给莲花小芽立规矩,只含含糊糊道:“没什么。”
“那就再睡一会儿吧。”花满楼顺手将被子往上提了提,把被子角盖在傅回鹤身上,再度沉入梦乡。
傅回鹤不甘心地看了眼小芽,但在耳边花满楼的平稳呼吸催眠下也渐起睡意,艰难支撑了一会儿再度闭上了眼睛。
……
翌日。
花满楼醒来,抬手摸到睡在枕头边的巴掌小人,原本因为在梦境中看到情景而皱着的眉头渐渐松缓下来。
少有的,花满楼在醒来后没有下床穿衣梳洗,而是拢着被子半靠在床榻间,手指覆上腕间的种子,低头沉思。
若他之前猜测的不错……那在梦中看到的那个婴儿……
自从种子发芽的那一晚起,花满楼偶尔在睡梦中会去到一处庭院里。
那庭院古朴大气,虽没有过多的雕栏玉砌,但却有一种祥和舒缓的气息,院子里开着姹紫嫣红的花朵,微风吹拂,偶尔吹开窗户露出里面摇篮里沉睡着的
婴孩。
但是花满楼几次靠近却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拦在外,看不真切婴孩的模样。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傅回鹤打了个哈欠,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见花满楼正抚摸着种子一脸的若有所思,当即有些心虚道,“在想什么呢?”
花满楼笑了笑,面露几分疑惑,道:“其他的种子我都能听到说话的声音,为何我的种子已经发了芽,我却听不到它同我说话?”
傅回鹤:“……”
那芽当然不会说话,正主每天在你面前晃呢。
心里嘀咕了一句“我这不是天天都在和你说话”,傅回鹤面上却是镇定自若道:“谁知道?可能是朵哑巴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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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争山庄的莲花宴当日, 太原城内来来往往的江湖人士翻了不少,绝大多数面上都带着和乐融融的笑。
只有楚留香一行,想到手中的证据与今日要做的事, 心中着实沉沉坠着,难以开怀。
“唉,老臭虫,那不是花兄和傅先生?”胡铁花眼尖, 寻到了人群里才走进来的两人, 扯了两下楚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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