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的只有它,没了它,苍山境还会有更合适的天道意志,在这一点上,我们不难达成一致的。”
“我在意的族人不在苍山境,我欠苍山境的哺育之恩千年前便已还清,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在意是否成为天地罪人,甚至现如今生活在苍山境的各族都曾经是设计傅氏之人,苍山境是否覆灭与我没有任何干系。”
“与我为敌,还是合作。”
傅回鹤冷冷启唇,语气平静森肃。
“你来选。”
雷劫的轰鸣声逐渐消散,乌云沉寂了半晌,妥协般地,朝着傅回鹤伸出一条细细的天雷。
傅回鹤的眼中划过笑意,在握上那条天雷前最后回首看了眼花满楼所在的方向。
站在远处的花满楼面上含笑,身侧是傅回鹤仅剩的亲人。
他回以一笑,转过身来,握住了那条通往最后之战的钥匙。
云消雷散,灵力的屏障再度笼罩离断斋,不知道来了多久的长盛君显露出身形,面容隐藏在深色的兜帽之中。
花满楼朝着长盛君的方向走去,低声道:“老师,我们开始吧。”
两人走到书房中,长盛君顿了顿,再一次询问:“你确定吗?”
花满楼微笑着从袖中抛出一道机关匣子,长盛君极其熟悉的阵法在桌下铺设开来。
那是花满楼曾经在长盛君梦境中见过一次的,长盛君当年用来阻绝血祭大阵失控灵力的结界阵法。
长盛君的眸光震颤一瞬。
这样复杂陌生的阵法,花满楼只是匆匆瞥见过一眼,居然就能独立复刻而出……
他深呼吸了一瞬,沉声道:“那便开始吧。我会为你护法,但你必须记住,若我出手截断灵力输出,你就必须停下,明白吗?”
若论对血祭大阵的了解,世间无人能及长盛君。
花满楼在桌后坐定,手中拿着一枚表面平滑干净的机关匣,平静道:“明白。”
淡青色的灵力溢出,花满楼身周的阵法结界被激活,气浪翻滚间,俊雅温和的公子以指为刃,在机关匣表面落下第一刀。
苍山境的灵丘千年来不曾有任何变化,宛如死水一潭悬在云层之中。
雷光轰鸣间,无数修行者皆骇然看向灵丘的方向,有些年岁久些的老人则像是想起什么画面,眸中不由得流露出恐惧。
天道是最先发现傅回鹤竟然借着天雷之力回到苍山境的。
灵丘漫天的灵光汇聚成人形,黑发白衣的男人自灵光中缓步而出,不疾不徐朝着傅回鹤的方向走去。
天道的视线落在鹤鸣剑上。
于祂而言,傅凛不足为惧,但那柄剑……
漆黑的眸色深沉,祂驻足原地,抬手抚上心口,想起三千年前眼睁睁看着这柄剑穿心而过的痛楚。
既然是傅凛自己送上门来,那柄剑——决不能留。
思及此,天道抬步再度朝着剑骨走去。
将将走近,天道便看见那剑修一手提着分外眼熟的鹤鸣剑,一手抚上白玉一般的剑骨,面上透着些思忖之色。
“多漂亮的骨头。”
祂抬眸看向那因为支撑天地而显得压迫感分外浓重的白玉兽骨,凛冽的剑气缭绕其上,就连飞鸟路过都会避其锋芒。
漂亮?
祂皱了下眉。
“正好砍了给七童多做两把扇子。”
天道的脚步一顿,面色困惑。
傅凛方才说要砍什么,做……什么?
砍了自己的骨头,去给人做扇子?
天道不理解。
——挫骨炼器,这不是修士对付极恨之人的报复手段么?
莫非这白泽煎熬了一千年,彻底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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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回鹤一手提着鹤鸣剑, 转身看向来人。
只一眼,傅回鹤的眼睛便微微眯起,脸色沉了下来。
虽然意料之中的, 天道顶着的是傅回鹤在长盛君梦中已经熟悉的,属于泽一的脸, 但当真正面对之后, 傅回鹤还是油然而生一种极其厌恶的恶心。
“你可真让人怜悯。”傅回鹤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善言辞的剑修, 他站在那, 手中握着剑, 就好似有了天道所不知晓的依仗, 面上挂着闲适的笑,“除了去偷窃他人的面容身体, 你连一张属于自己的脸都没有。”
天道仍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只淡淡注视着傅回鹤——或者说, 注视着鹤鸣剑。
傅回鹤的脸色显得略有些苍白,声音清越:“也对, 毕竟你干的事,没有一件需要脸面。”
“你体内的灵力在大量流失。”天道上前一步, 那种无法言说的压迫感更重了一分,“为什么?”
傅回鹤面上的笑容分毫不变, 挑眉道:“你猜?”
“傅凛,你再怎么拖延时间都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天道从来都没有将傅回鹤看在眼里, 在祂看来, 一个不过是神兽血脉返祖的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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