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你是叫叶蓁是吧?”
她点头。
“哪个蓁?”
“秦上面加个草字头。”
“其叶蓁蓁,是个挺好的名字。”卞教授笑容慈祥,透着隐隐的叹息,“你爸忌日是不是快到?了。”
叶蓁抬头,沉默片刻:“是,过几天就是了。”
老教授摘下眼镜擦了擦:“你爸当年跟着我读研究生,是我最得意的门生,他这个人,性子执拗,一点都?不懂得变通,只在意他心里那点正义。”
“当年那个工程师的事,满北城没有人敢接,他去给人提供法律援助,最后,那对母女?拿了赔偿主动撤诉,反倒是你爸想不开。”
“想不开啊,他怎么能这么想不开。”卞教授长长叹息,戴眼镜的手隐隐有些颤抖。
“孩子,你妈给我来过电话,希望能让你和你爸一样,跟着我读研究生,你有什么想法吗?”
叶蓁垂着的眉眼动了动:“卞教授,我妈既然都?这么说了,我的想法应当不太?重要。”
“我看过你的成绩,在年纪里也名列前茅,保研没问?题。”卞教授眼角堆起皱纹,“好孩子,你好好想想,要是真心喜欢,我愿意带着你。”
“谢谢教授。”
“还下着雨,回吧。”
叶蓁起身,关上门,她靠在墙边,无悲无喜地站了会儿?。
良久,她仰头长长吐出一口气,撑伞离去。
11月7日,立冬。
这天是叶行的忌日,周一,叶蓁跟辅导员请了一天的假回家。
最近秋冬换季,学校里感?冒发烧的人不在少数,她去请假时鼻音很重,脸色也颇苍白,看起来就是生病的模样。辅导员大手一挥,开了假条叮嘱好好休息。
天色阴阴的,空气里透着寒,到?墓地时,那寒意更明显了些。
孟书远送孟书华和叶蓁来墓地。
车停在墓园门前,孟书华下车,挎着自?己的包:“哥,你先回去吧。”
“不急。”孟书远低头看手表,“我等你们结束送你们回去,应该也要不了太?久。”
“我今天想多陪他一会儿?。”孟书华眉眼间有了些情绪,“哥,你先走吧。”
孟书远看了眼叶蓁,转头从?车里拿出一条新?的粉色围巾,围在叶蓁脖子上:“也行,蓁蓁,这是颜颜叫我给你带来的。”
羊绒围巾柔软舒适,叶蓁迟钝地摸了摸,嗓音微哑:“谢谢表姐。”
孟书远拍拍她的头。
叶行的墓碑在最里面。
越往里走,越显得冷,起了风又没太?阳,树叶一片片飘落,被?踩在脚下。
叶蓁打了个喷嚏。
母女?两人走到?墓碑前,孟书华在她前面蹲下,放上花,摆祭品。
叶蓁重感?冒好几天,头脑昏昏沉沉。
“打火机。”孟书华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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