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按照资格赛的名次倒序出场,杞无忧最后一位出发。
前面上场的滑手的路线选择与动作难度,都会对后面的选手产生一定的影响。后位出发的滑手往往会根据前面滑手的表现来安排战术,决定自己第一轮应该滑什么路线,拿出什么动作。
然而这一次,从资格赛开始,徐槐就告诉杞无忧,不必在意其他滑手的表现怎样,要关注的只有自己与脚下的赛道,不要被其他因素影响。
杞无忧的自控能力非同一般,尤其是在赛场上,徐槐让他只关注自身,他就真的能够做到百分之百的心无旁骛。候场时间,别的滑手都是戴耳机听音乐,他则戴上了一副静音耳塞,彻底屏蔽噪音。
前面的选手一个接一个上场,比赛节奏很快,第一轮刚开始还不到十分钟,他就要登上出发台提前做准备了。
热身完毕,身旁的徐槐朝他伸出了手掌。杞无忧抬手摘掉了两只耳塞,放到他手心。
徐槐把手攥紧,“小杞……”一开口,才发现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哑。
杞无忧将自己的手轻轻覆到他手上,嘴角扬了扬,“槐哥,别紧张。”
旁边也在等待上场的运动员大笑:“哈哈哈,ryan,你怎么比yoyo还紧张?”
徐槐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拍拍胸口,强作镇定:“不知道,我心跳也不快啊。”
又两位选手滑完第一趟,音响里,赛事解说员的声音再次响起:“下一位上场的选手,是平昌冬奥会单板破面障碍技巧的铜牌得主,来自加拿大的昆腾·克莱尔。他在预赛中排名第二,是本次夺冠的热门人选。”
“这位选手参加过温哥华、索契和平昌三届冬奥会,拿到过一枚金牌一枚银牌两枚铜牌,战绩辉煌,他毋庸置疑的实力与坚持不懈的毅力令所有人敬佩不已……如今这位老将开启了他的第四次冬奥会之旅,让我们一起期待他的精彩表现!”
随着昆腾从赛道顶端滑下,杞无忧抱着雪板站到了出发台中央,没有弯腰穿固定器,而是把自己的雪板递给了徐槐。
在所有工作人员震惊的注视下,他手扶上赛道边缘的城墙烽火台,接着屈膝用力一跳,腾空跃起,直接翻到了城墙上面。他准备从城墙上drop ,跳进赛道。
工作人员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抬头看着他:“在、在这上面出发也行吗?”
杞无忧点头。
徐槐笑着说:“行的,不犯规。”
这项运动的自由度之高还体现在,允许各种非常规的路线与出发方式。如果运动员想的话,甚至可以在出发的时候让教练从身后推自己一把来增加初始速度。
初始速度,腾空高度也会更高,这样就会有更充足的时间去完成高难度动作。但这种出发方式也有很大风险,万一控制不好速度,失误倒在其次,严重的话可能会受伤。
“yoyo这下是真的要飞檐走壁了。”另一位工作人员感慨道。
杞无忧坐在城墙上,双腿悬空,徐槐把雪板固定器给他扣好,又扶着雪板板底和他的小腿给他支撑力,帮助他站立在城墙上。
另一边的赛道终点,昆腾的第一轮滑行已经结束,正在等待打分。
“不愧是昆腾啊!跳台区的两个1800看得真过瘾,果然大家都是到决赛才真正发力。不过,他道具区的动作有点保守了,下一轮也许会继续提高难度。”解说员如是道。
他最后的得分是8763分,目前排名第一,与杞无忧资格赛时的最高分数不相上下。
“好了,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解说员清了清嗓子,端着语气。
“镜头已经给到了最后一位出场的中国选手,准备好你们的热情和掌声了吗?”
杞无忧的身影出现在了观众席对面的大屏幕上,观众席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和尖叫。
“哇哦,他站在了城墙上!非常与众不同的出发方式!”解说员声音激动。
现场观众纷纷站了起来,掌声更热烈了,经久不息。
这是杞无忧在赛场上听到过的最热烈的掌声。
主场作战,真的会给人带来莫大的鼓舞,所有人都支持他,站在他这一边。
尽管看不到观众席,但杞无忧的情绪被现场的热烈气氛充分调动了起来,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的障碍。
“我听到了现场观众们的加油声,现在,”解说员音调高扬,他拖长了声音,激动得甚至有些发抖,“让我们一起喊出他的名字——”
“杞、无、忧!”
冬奥会(中)
赛道顶端,一抹亮眼的红色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无忧第一次在比赛中穿红色的雪服。他站在雪长城上,身穿中国红,在中国的这片土地上,书写属于他的奇迹!”
那道红色身影从城墙上跳起,直直地俯冲而下。
“好,他出发了!让我们来看看他会在道具区做什么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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