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期的嘉宾哪怕已经做好了决定,也会犹豫着推翻、再下定决心、再踌躇,最后签字的时候仿佛每一个笔画都是咬着牙签的。
柏林在做决定前有认真思考,但在做完决定以后,柏林签署免责协议的时候没有丝毫迟疑。
就好像填写左右命运节点的报考院校时那样,落笔的时候就不再犹豫。
起飞上升高度的过程中,柏林全程都在往下看——他并不是不怕高,但他依然在享受过程。
整个城市都变成了微小的缩影,像是被拼凑成的乐高,一个个色块构成一片区域,连成片的cbd高楼渺小的像一块会融化在热咖啡里的方糖,江川河流,山峦大海,每一秒都在越过万水千山。
坐在柏林身后的跳伞教练大笑着问柏林:“准备好了吗?”
柏林弯起眼睛点头:“嗯!”
他朝着队友们挥挥手,示意自己先下去等他们。
邬珩尧一直臭着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花言戴上手套遮挡住暴露在外的皮肤,江枢苒朝柏林温柔鼓励地一笑,韩宇哲慢慢往前倾身,低声说了一句话。
韩宇哲说,平安落地,否则灵魂就不再属于你自己。
柏林没有听到。跟队友们短暂道别后,柏林跟跳伞教练站起身,走到了机舱边上。
他扶着舱门,教练在他耳边笑着倒数:“三,二——”
在数到一之前,教练一用力带着他跳下了下去。
按照先前教练提前告诉他的那样,柏林张开双手弯曲向前,小腿往上弯起。
汹涌澎湃的风毫无顾忌地拂过面颊,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地心引力的牵引,感受到风筝在空中飞舞时腾空而起的瞬间,他往下坠的速度快到将皮肤都向后吹起,明明在急速下坠状态下无法吸入空气快要窒息,柏林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与自由。
人本身就像是无数个被牵在手里的风筝。
风起的时候飞向天空,幸福感让人飘飘然,感受不到痛苦的重量。
风停的时候飘啊飘地坠落,万有引力在这一刻有迹可循。
被落雨打湿的风筝无法飞翔,等到拨云见日,曾经拖累的水渍蒸发消失无踪,依然可以拥抱青空万里。
柏林胸腔里的心跳在加快。
漂亮的十指在半空中张开,能清晰地感受到呼啸而过的风。
世界一直都是立体的,又一直都是平面。
而现在,他依然无法看清一切,好像所有的所有都变得更渺小了,小时候感觉坐上去就能俯瞰整个城市的摩天轮像一颗小小的扣子,吹一口气就能够飞出去很远。
一切又在慢慢放大得更清晰,因为他在不断接近地面。
带着跟拍摄像师的跳伞教练发出兴奋的呼声,他大声跟柏林的教练打了声招呼,就调整方向,带着惨叫的摄像师先一步变了方向。
教练大声提醒柏林:“要准备落地了。落地前把腿往前抬高,剩下的我来负责!”
降落很顺利。
随着惯性往前冲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柏林在重新接触到地面后,才意识到自己心跳如鼓。
他在回到出发区域后,毫不在意形象地坐到了地面上,等待队友们回来。
柏林已经能看到他们的影子了,前后相隔时间不长。
摄像师王老师还没喘过气来,地面上有别的摄影师在拍,机位不止一个,他可以暂时先休息一下了。
他没有问柏林开不开心。
因为柏林望向天空的神情显而易见。
回到地面后,韩宇哲一边解着装备,一边朝柏林的方向走过来。
他在柏林身边躺了下来。
柏林原本是坐着的,看到韩宇哲躺下来之后,明明知道他只是一直都很懒懒的,依然顺应这一刻的最想做的事,也跟着在粗糙的水泥地上躺了下来。
两个爱豆并排躺在不算平整干净的水泥地上,后脑勺的头发上都沾到了灰尘,这是一个本来不太可能会在节目里拍到的画面。
他们枕着胳膊,不在意别人的目光,难得安静下来看一看天空。
柏林伸出手,五指张开又合拢,光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阿哲,这样阳光好晒呀。”
韩宇哲半闭着眼,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嗯,很讨厌。”
柏林笑了:“哦。”
邬珩尧紧接着第三个落地,他早在落地前就看到了韩宇哲正跟柏林躺在一起“晒太阳”——天知道这一幕有多诡异,一个恶魔,晒太阳。
他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霸占了柏林另一边的位置,四仰八叉的也躺了下来。
导演组都忍不住笑起来:“……”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奇怪又有爱的画面。
邬珩尧不怕阳光,他只是有点嫌弃阳光刺眼。干脆转过身面对着柏林,邬珩尧抱着胳膊:“韩宇哲,我看到花言在半空中瞪你了。”
韩宇哲不感兴趣的慢慢“哦”了一声。
邬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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