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脚将人踢翻在地,厉声喝道:“敢欺负姜云初,当我江骜是死的吗?”
便是这话,让她从此泥足深陷。
……
呵,这么快便与路吟霜好上了?
敛了敛神色,姜云初收回遥远的记忆,心底窜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她不想多看这些人一眼,决然向轿夫下令:“回冯府。”
可轿子抬起的那一刻,她又开口:“让我下来吧。”
雅致的听雪楼内,一楼华丽的戏台上,武生正表演精彩的戏曲,展现功力深厚的歌喉,引得楼上楼下热烈欢呼。
冯观越过看热闹的人群,走到二楼看戏的雅间,故意绕到江骜身前掠过,四平八稳地坐在临近这人的位置上。
“冯少游。”
江骜仰着头瞪他,下颚朝人,金贵又高不可攀。
冯观平日里最看不惯江骜这幅模样,轻扯嘴角讥笑:“江风眠,有事吗?”
江骜脸上堆出虚伪的笑意:“本公子还没恭喜你新婚快乐呢。”
冯观端详着他,不语,眼眸略有困惑之色。
这人是不是有些变了?
众所周知,这两位响当当的人物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如今坐到一起,安静如鸡,免不了遭人猜想。
周围之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姜家小姐招亲,这两人都去了,可姜小姐最后嫁了冯公子。”
“不会吧?冯公子可是南陵城出了名走肾不走心的浪荡子,嫁给他有幸福可言吗?”
“按理说,江公子是首富之子,长得温文尔雅,又与姜小姐是青梅竹马,姜小姐应该嫁给他才对的呀?”
“谁知道呢,也许才女就爱浪荡子呗!”
……
众人的议论传入两位当事人耳中,他们皆表现得不痛不痒,却各怀鬼胎!
江骜将手里的酒壶递给冯观,仿佛在炫耀般叮嘱道:“既然你都跟云初成亲了,要多照顾她,她表面坚强,其实内心挺脆弱的。”
冯观接过酒壶,轻挑眉峰:“是吗?”
将酒壶里的酒喝光,他转头看过去,神色似笑非笑:“你觉得我很善良?”
江骜皱着眉,非常厌恶男人这种高深莫测的神色,仿佛你永远看不透他,他却将一切掌控在手里那般。
他板着脸,傲视道:“你对笙笙是个什么态度?要实在没瞧上她,就跟她和离吧,好聚好散。”
幽暗的眼眸一转,冯观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倾身靠近:“你放心吧,我这辈子都不会和离的。”
停顿片刻,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好不容易从你那里抢来的东西,我就算毁了,连碎渣子都不会让你碰。”
冯观便是这样的性子,放荡不羁又厉色,说话从不会给人留分寸。
江骜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愤怒不甘充斥着眼眸。
听雪楼雅间内,气氛瞬时变得剑拔弩张,众人一片沉默,纷纷往这边瞧,坐在身旁的路吟霜亦紧张地盯着。
江骜向来要面子,众目睽睽之下,做不出有失身份之事。更何况,他要娶路吟霜过门来稳固江家嫡长子的位置,断不能让路吟霜失望。
他松开手,眼眉上挑,故意面露温和笑意,大声回应:“我只把云初当妹妹,从未喜欢过她,去参加招亲也是她哀求的,我只是过去给她撑场场子,掌掌眼而已。”
此举,意在让众人知晓,不是姜云初不要他,而是他从来没想过要娶姜云初。既为他挣回面子,又狠狠地回怼冯观,深得他心。
冯观眼眸一亮,将空酒壶丢过去。
瞧见酒壶被接住,他手撑着头,抬眼往江骜身后不远处的姜云初看去,姿态散漫,笑容肆意:“娘子,想不到你还有一位好兄长呢!”
江骜握着空酒壶的手倏地收紧,脸上温和的笑容险些绷不住。他不敢回头,这一刻,极度害怕面对身后之人。
姜云初垂眉不语,衣袖里的手攥紧,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本对这男人还有些许歉意、些许期待,如今这一席话,将一切烧为灰烬了。
妹妹?
那就……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抬头时,她眸光清亮,脸上不见一丝隐伤。
“你想不到的地方多得去呢,何必在意此等小事?”
冯观眯眼笑了,站起身来走向姜云初:“娘子此言差矣。”
姜云初微微仰头,向这男人挑了挑眉,男人向她眨了眨眼,无声的语言在空中激烈交流。
江骜转头瞧见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手上的酒壶快要被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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