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昨日之事,她对这男人生了一份惧意,说话时带有几分怯意:“少游哥哥,如今江骜疯了,这场戏我们没?必要?唱下去。谢谢你一直配合我的任性,与我虚情假意!”
冯观指尖微微一动,终究没?伸出手,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人,低声道?:“笙笙,我并非是假意。”
姜云初只觉得脑子疼得厉害,偏头避开他?的注视,表情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少游哥哥,我们和离吧。”
声音不算响亮,却异常清晰刺耳,在僻静的空间里回荡。
冯观凝着那美人尖,心?底某个地方似乎被?无形的手攥紧,隐隐作痛。
不是没?想过此等结果,但结果摆在面前时,他?又觉茫然不知所措。
微微神游了一下,这位杀伐果断的指挥使凝聚精神,重新看向姜云初:“你还喜欢江骜?”
姜云初觉得这眼?神凌厉得刮人,生怕这男人一怒之下将她与江骜当作奸夫□□剁了,赶紧摇头否认:“与江骜无关?。”
冯观侧身凝望某处,思?及昨日之事,并未觉得不妥。
杀玉芙蓉,是为了保护姜云初,不让她卷入朝廷纷争;杀车夫,是因为他?是东厂的耳目。
可跟姜云初说这些?没?意义,她不信他?,他?也不想她的生活变得腥风血雨。
还是……瞒着吧!
静思?片刻,他?想到了忽悠姜云初的说辞,便开口与她说道?:“昨日杀的那两名——”
“少游哥哥!”姜云初敏感地打断他?的话,神色犹如惊弓之鸟。
昨日那一幕,让她深深意识到,这男人的世?界充满腥风血雨,理应远离。
她后退两步,挨着墙壁,鼓起勇气道?:“我已?经?很努力去试着接受你了,可感情之事不能勉强就是不能勉强,我们还是从此一别?两宽,好聚好散吧。”
冯观凝着垂首的姜云初,明明他?们只有两步之遥,却觉相隔千里。
他?并未立刻做出回应,只是凝着某处发呆,片刻后,垂下眼?眸,淡然问了句:“真的很勉强?”
“对。”姜云初回应,几乎毫不犹豫。
“好,我明白了。”冯观表情平静,回应得也爽快,只是不曾抬眸看她一眼?,“我答应你。改日我们……”
“和离书我早已?备好。”
话到此处,一封书信突然塞过来,惊得他?一时语塞。
姜云初动作利索地为他?备上笔墨,指着书信某处,道?:“你签个名便可!”
“……”
冯观紧攥着笔,闭了闭眼?,大笔一挥,写上自己的名字,将和离书塞回去。
姜云初期盼与他?和离,可如今和离书在手,又为对方的爽快感到很恼火。
她赌气道?:“还有,以后不要?叫我笙笙。”
“好的,姜姑娘。”冯观应答如流。
姜云初咬了咬出唇,撩狠话:“以后见到我,当做不认识吧,我们适合当陌生人。”
“好的,姜姑娘。”冯观淡然回应。
姜云初见他?一副无所谓态度,亦不甚在意地离去,似乎此一别?,两人便会相忘于韶光飞逝。
冯观凝着那道?倩影,薄唇张了张,欲想挽留,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一言不发。
北风呼啸而?过,天雷一声闷响,落雨纷纷,冬雨的寒意打在脸上如刀割般疼,打在身上,冷入心?扉。
甘十九撑着云纹青纸扇走?到冯观身侧,并未替他?挡雨,只是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远去的佳人,摇头轻叹:“哎——呀呀,少爷这回真的栽跟头了,费尽心?机算计,甚至不惜装孙子,到头来只收到一封和离书,真是……恶有恶报啊!”
冯观听而?不闻,默默低语:“和离也好,免得她的身份被?发现。”
甘十九手指转动着伞骨,继续摇头轻叹:“是啊,事到如今,少爷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伞角飞溅的雨水洒落到冯观脸上,冯观寒着脸,一手揪住他?的侧领,低吼:“十九。”
“在。”甘十九吓了一跳,目视前方。
冯观斜眼?盯着他?,很是不悦:“雨下这么大,你就不懂拿伞遮一遮我吗?”
甘十九转头回望,理直气壮道?:“呀,少爷,被?抛弃时不都淋着雨吗?我以为少爷你喜欢这种感觉呢!”
冯观一把夺过伞,将人狠狠踹开:“狗嘴吐不出象牙!”
回到姜府时,天色已?近黄昏。
姜云初与姜氏刚踏进门,便瞧见许久不现身的姜雨霖跪在姜尚的膝下,聆听那滔滔不绝的教诲,十七扛着一尺长的狼牙棒立在一旁候命。
“你以后是要?当家做主的,与人为善自然是好,可该狠心?时就得狠下心?来,有的人会感恩图报,可有的人只会蹬鼻子上脸,你要?学会区别?对待。”
姜雨霖垂头应道?:“是,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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