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时,姜雨霖暗松了口气?:“醒——”
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姜云初冷着?脸翻身面朝里侧,留给?他一个背影。
“……”姜雨霖怔然,随即意识到胞妹在闹情绪。
“笙笙……”他探着?身子去看姜云初的脸,姜云初却将脸埋进枕头,不肯看他。
“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吧。”
姜雨霖轻叹一声,起身走开。
姜云初猛地掀开被褥,从身后抱住他的腰,片刻之后,方涩涩开口:“兄长……对不起,害你们担心了。”
姜雨霖狭长的凤眸动了动,却不答话。
姜云初往前?挪了挪,脸贴紧他的后背,低声道:“兄长你别走。”
声音软软糯糯的,姜雨霖从语气?中听出了撒娇的意味,不禁翘起唇角。
“好,兄长陪着?你。”
姜云初心中一刺,眼眸泛红:“你以后还能?是我的兄长吗?”
姜雨霖转过身,见她仰着?头凝望自己,不禁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那泛红的眼角,眼眸微暗:“傻丫头,我会守着?你,一辈子!”
闻言,姜云初跪起来抱紧了他,突然有些委屈,惶惶不安,语带着?哭腔:“兄长,我怕!”
眼泪落在了姜雨霖的脖颈,将他烫得一缩。他俯身抱住她,低声安慰:“笙笙别怕,兄长会护着?你的!你要救襄王,我就护着?你去救,不会让你死的。”
“我不是怕死,我怕的是你们出事,怕我的身份连累你们!”她扎进他怀里, 心里万分愧疚。
“说?什么?话呢,我们都是一家人?,哪有连累不连累的!”姜雨霖抱紧怀中颤抖的人?,哽住了喉,心口为她疼。
从小?到大,妹妹的一句软话,一声哀求,一滴泪水,都轻易地让他心如刀绞,让他觉得是自己错了!
“兄长!”姜云初吸了吸鼻子,心里十分动容。
这个人?向来宠着?她,疼着?她,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也断不了他们的兄妹情!
此时,王熙凤端着?药汤进入,瞧见这情景,扬起嘴角取笑姜云初: “笙笙,你怎么?醒来就向兄长撒娇了呢?”
姜云初羞红了脸,放开姜雨霖,跑到刘熙凤跟前?,笑道:“阿娘吃醋了?那我也向你撒娇好了!”
言语间?,她亲昵地挽着?刘熙凤的手臂,贴着?人?轻轻晃了晃,撒娇味道浓郁。
刘熙凤笑了,满眼宠溺:“笙笙啊,从前?我们一家子远离京城,低调做人?,其实是为了掩护你的身份,让你过着?平淡日子,如今天意弄人?,我们只好高调做人?,勿需再伪装了。”
说?着?,她将药汤递给?姜云初。
姜云初接过药汤,会意笑了笑:“娘,我明白了。我会让他们见识姜家女儿?的厉害!”
语毕,她仰头一口气?将药汤喝完,放下碗的瞬间?,心中已?有了决断。
刘熙凤与姜雨霖看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十八寨总舵位于江南水泽乡之上,方圆几里之内,不允许普通人?出现。从镇上的码头出发,顺水划船不久,便瞧见数十里莲花,荷叶亭亭,粉花摇颤,仿佛在频频点头。
一名青衣少女立在莲花湖畔上,食指戴着?紫色玉谍的右手拿着?风筝线轴,左手操作着?风筝线,头正仰着?,专注地凝望着?在高空翱翔的蜻蜓风筝。
她犹记得,年少时,冯观总与她一块到这里放风筝,比谁的风筝放得高,比谁的箭射得远。
每回,冯观的风筝已?飞很高,可人?在仰头笑,丝毫没有动手挽弓之意,身旁看热闹之人?总笑他太过自负,总觉得他射不中风筝,可冯观总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转头凝神瞄准,弓弦拉满,崩然松手,一箭命中。
“嗖!”
正想得入神时,一把利箭猛然将她手中的风筝射下。
“舵主!”
身旁两名身姿窈窕的佩剑侍女惊叫一声,戒备地抽剑,环顾四周。
步莲婷却眉目展笑,转身跑向身披玄色大氅的男子,亲昵地唤了声:“少游哥哥,你终于回来啦!”
说?着?,整个人?扑向冯观,意欲与他拥抱。
冯观赶紧将甘十九拉过来抵挡,语气?有几分无奈:“步莲婷,你就不能?安分点吗?”
步莲婷发现自己扑到甘十九身上,面对甘十九友好的笑意,一巴掌将人?甩到一边去。
她满含委屈地嘟嘴,绕口令般说?道:“我听你的话,安分了五年,可这五年来,你一次也没回来看过我,所以我想通了,不能?安分。”
冯观目光冷厉地看向她,难得正经?:“我当年的拒绝加五年的断绝来往,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真的不喜欢你。”
步莲婷瞪着?眸子,不以为然:“可你小?时候明明说?过,若我是女子,肯定娶我的呀。”
冯观挠了挠鼻翼,干笑:“那只是兄弟间?的玩笑话。你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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