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走了不知多久,又沿着原路返回。
浑身被冻透,她去咖啡馆买了一杯热咖啡捧在手里捂手。
担心在外面太久,哥哥担心她,捧着咖啡往公寓走。
“稀稀。”
身后有人喊她,是傅言洲的声音。
感觉是自己幻听了,可闵稀还是猛地回头,一辆汽车慢慢靠边停,傅言洲的手搭在车外。
直到他下车,她才回神。
“我给你打电话时,你在飞机上?”
“嗯。天冷了,过来看看你。”
傅言洲打开后备箱,只拎了两个箱子下来,他自己那个箱子留在了车里。
把两个箱子推到她面前:“给你带的东西。”
她比刚出差那会儿瘦了很多,他单手轻轻抱抱她:“婚姻不是你一个的事,我也有错。我顶多算一个合格的丈夫,但不是一个好的爱人,这我知道。”
很遗憾,没能给她想要的爱情。
也不知道她如此痛苦。
他以为他们能相伴到老,她再闹腾,他也愿意陪她走完这一辈子。从没想过,这辈子他还会有别人。
从接到她电话到飞机落地,他一直反思,如果婚姻里做得不够好,他可以改。但爱情,是这桩利益联姻里的奢侈存在,她想要,他却不知道怎么给。
在机场,他停留了半小时平复心情。
明知她想要的热烈的爱情,他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让她满意,但还是不想就这样夫妻缘尽。
“稀稀,离婚后,我们会遇到其他的人…那时想回都回不去。我从来没对你提过要求,今天自私一回,先不分开,我们都再冷静一段时间。等项目结束,你还是决定离,我尊重你。”他顿了很久,“希望我在家里还能等到你。”
冷风吹到身上, 往骨子里钻。今天是她到巴黎以来最冷的一天,双手捧着热咖啡却还是感觉手快冻掉。
她一早就知道他不会挽回,因为他给不了她爱, 无以挽回。
去年在墨尔本度假, 她想把剩余的玫瑰花空运带走,他委婉暗示她,那五百二十朵玫瑰花不是他本意。
其实他完全可以瞒着她,不用告诉她残忍的真相,况且那些玫瑰花本来也是买来给她布置客厅, 让她高兴一下又何妨。但因为他对她的感情不深, 没到那个份上, 他不愿虚情假意, 就像父亲那么多年都不回应母亲一样。
不爱一个人,有时连口是心非都做不到。
父亲是这样,他也是。
当把离婚的理由拿到台面上摊开, 难过的只有她。
她不再好奇结婚这么久他对她的感情有多少, 反正不深, 不足以回应她想要的爱情, 也不足以挽回他们的婚姻。
因为挽回后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最后还是一地鸡毛, 还是要面临离婚。
兴许,离婚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不用再应付她的各种‘找茬’。
夫妻一场,唯一让她安慰的是,他们分开得比较体面。毕竟婚是她要结的, 婚前他再三让她考虑过,如今要离婚的也是她。
闵稀指指楼上:“外面冷, 到家里说。”
傅言洲没打算上去,闵廷肯定在家。他看着她黯淡的眼眸,她说她在知道岳父母感情状况前就很痛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痛苦,又痛苦了多久。
来巴黎的前一天,她在他办公室泪流满面问他真心话,问他忘没忘记要送她五百二十朵玫瑰花,忘没忘记欠她求婚仪式时,应该很绝望吧。
因为他没忘记承诺她的,却在时隔一年之后,还是迟迟没有回应她。
“稀稀,再多给这段婚姻几年时间,会不一样的。”
闵稀摇头,没有动摇决定:“等回国就离婚,你别等我,等不到我回家的。”有了心结之后再和好,她会患得患失,变本加厉,他会渐渐疲于应付,觉得她不可理喻。
她害怕自己像母亲那样当断时没断,犹犹豫豫越陷越深,等幡然醒悟想回头时,已经深陷沼泽根本出不来。
趁现在还没有孩子,没有牵绊,她不想再拖。如果有了孩子,他对家庭和孩子又像父亲那样耐心负责,她难保不会像母亲那么犹豫不决,最终不舍得离婚。
“你不想上去的话,我们找家店吃饭,我请你。”
“不了。”
不想再多聊,聊透之后缘分就尽了。他想要的是和好,她想要的是尽量早点分开。
傅言洲借口还要赶去机场,婉拒一起吃饭。
他将她环抱在怀里:“行李箱让闵廷提上去吧,我回去了。”
闵稀把手里的咖啡给他:“刚买的,我还没喝,请你喝。”
傅言洲没拒绝,接过那杯热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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