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稀不再看他,垂眸看手里的工作簿,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的都是小常在实验室给她讲解的内容。
她拿水杯喝了一口水,平复从进门到现在还在剧烈跳动的心脏。
“傅总,”闵稀再次抬头,说话时看着甲方是最基本的尊重,她也反复提醒自己,此刻他不是前夫。
“我的资料在电脑里,你稍等我几分钟?”
“不用去拿,今天不讲方案。”傅言洲把手里的资料给她一份。他打印了两份,自己留一份,给她的那份上有他手写的一些分析和备注。
“下次所有人参加会议时,你再讲方案。今天我想大致了解一下,你对蓓清语的市场定位有什么看法。”
“定位很不清晰,可以说特别糟糕。”
傅言洲示意她继续。
“不过蓓清语是零基础品牌,及时纠正,来得及。”闵稀算了下时间:“蓓清语上市已经三个月零二十八天,我了解的情况是,产品卖点不突出,传播目标不明确。小常说得对,他不擅长运营。”
不管她说什么,傅言洲都看着她认真听她说。
终于在两人对视中,闵稀败下阵来,微微敛眸。他专注看着一个人时,谁都做不到镇定自若。停歇几秒,她接着分析蓓清语目前存在的问题。
傅言洲靠在椅背里,尽量放松姿态,沉浮商场十余年,任何时候他都是掌控局面的那方,今天体会到了什么是拘谨感。
他问:“方案大概什么时候能好?”
闵稀:“差不多了,有些细节回去再调整一下。”
傅言洲惊诧:“这么快?”
闵稀点了点头,没细说。在盛时汽车发布会前,有时失眠,睡不着就胡思乱想,索性起来写项目方案。
傅言洲看着她:“睡不着熬夜写的?”
闵稀淡笑着否认:“不是。”
傅言洲没点破,如果没熬夜,她在忙盛时汽车案子的同时,根本抽不出时间写别的方案。
“就到这,下周回北京开会再讨论方案。”今天没计划深聊,主要是碰个面,让她知道投资人是谁。
蓓清语的厂区和研发放在这边,其他的都放在北京,办公地址在凌宇大厦。
“下周去凌宇大厦开会,具体开会时间白秘书会通知你。”
“好。”闵稀把那份资料还给他,“谢谢。”
傅言洲没接,“放你那,我还有一份。”
这些资料里有些内容闵稀没看过,她把资料对折夹到工作簿里。
从会议室出来,傅言洲走在她身后,始终保持着七八十公分左右的距离,既不会让她感觉不舒适,又不会太疏离。
“坐电梯还是走楼梯?”他随她选择。
会议室门口旁边就是安全通道口,闵稀没再往前走,直接走楼梯下去。
傅言洲随她走楼梯,特意看她脚上的鞋子,叮嘱她:“慢点。”
“没事。”
以前她走楼梯会抓着他的手,还不时回头看他,现在她低头认真看着脚下的每一个台阶。
她略显急促的高跟鞋声音与心跳声重合。
拐至最下面一段楼梯,她恨不得一步跨两个台阶。
“稀稀,你慢点。”傅言洲自己没发觉,说出口时无奈又宠溺。他伸手要拽她一把,担心她走太急崴脚,手已经伸到她肩膀处,她动作比他快一秒,他抓空。
走出四层旧办公楼,闵稀呼口气,跟前夫甲方的第一次相处,圆满结束。在会议室里她数次问自己,当初为什么接这个小项目。
傅言洲紧跟着走出办公楼,他的座驾已经开到楼下。
“上车,我把你捎到停车场。”
厂区不小,走路过去得走几分钟。
闵稀婉拒:“我走走,就当锻炼。”
她挥了下手,抬步朝停车场走,手机没带没法通知司机过来接她。
傅言洲坐上车,滑下车窗。
陈叔没有立刻启动,直到闵稀的身影远到很模糊,陈叔发动引擎。
闵稀上车后打开包拿手机,她去蓓清语实验室没带手机,一个多钟头里有几通未接来电,其中一通来自余程潭。
她先回复了客户的电话,最后打给老板。
余程潭不等她问,直接告知什么事:“我又托另外一个朋友打听,那家资本公司的幕后老板是傅言洲。”
接到朋友的回话,他不敢置信,朋友又告诉他,两年前就投资了。
他问闵稀:“你还想接续接这个项目吗?”
代理合同已经签了,嘉辰不会无故毁约,他也做不出来这种事,唯一能替她做的就是给她兜底。
“不想接的话,这个项目我来。”
“谢谢余总,不用。”
“别担心麻烦我。”
“不是。”
闵稀在刚才走路的那几分钟里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我已经见过傅言洲,聊得还行。”
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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