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拙手笨脚的,除了嘴没一处地方勤快,我婆婆还当她小棉袄呢。”
“我怎么也比唐霞强点儿,以后我尽量对你好,笑笑有样学样,等我老了对我也好,就算是有依靠了。”
这话把林巧英逗乐了:“哎呀,冬月你说得在理儿。真是女大十八变,你小时候跟个闷葫芦一样,凭谁也想不到,长大了心眼儿这么透气。”
她好几天没见闺女,攒了一肚子话,说着说着就提起孙梅芝,“老孙家的闺女跑回娘家住,都好些天了,隔三差五听见老孙在街上骂他女婿没良心,满肚子花花肠。这事儿你知道不?”
姜冬月心头一动:“知道,村里都传遍了,他女婿还是支书的兄弟呢。妈,你看孙梅芝要是离了婚,能在娘家待住吗?”
“好端端的说什么离婚啊?”林巧英拍闺女一把,“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不许再提这话了!”
姜冬月“嗯”了声,有心再问问孙梅芝家里的情况,奈何林巧英不爱出门,又跟孙家关系平平,说了几句便没啥兴趣,转头开始数落姜冬月脾气倔,不肯受罪生男娃。
“没儿子腰杆都挺不起来,孙梅芝有个老爹跟兄弟撑腰,你要一直没男娃,将来可怎么办呀?上回你大哥过来还说你不懂事。”
姜冬月:“……”
不得不说,她以前经常跟亲妈说着话吵起来,并不能都怪自己。
姜冬月边纺线边听林巧英叨叨,听到“你舅姥爷的干兄弟的侄媳妇家有秘方”时,抬头看看天色,说道:“妈,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啊。”
林巧英依依不舍地把闺女送到门口,不忘叮嘱她:“我看老孙头儿不是好说话的人家,你可别掺和别人家事儿啊。还有,往后棒子越来越高,牛虻要出洞了,掰棒子之前你就别来了。我要实在想你和笑笑,就慢慢往石桥村走。”
“行,那我这阵子就不来了。妈你也少出门,等以后我生完孩子叫唐墨买个自行车,再来看你就方便了。”
姜冬月说完,出门拐上小路,没走多远就看到有个身量娇小的女人迎面走过来,边走边咬着嘴哭,泪水流得满脸。
仔细一瞧,居然是孙梅芝!
姜冬月那颗心登时砰砰直跳,她深呼吸几次,开口叫住了孙梅芝。
“梅芝,有日子没见了,咱俩说几句话吧!”
朝前看(捉虫
孙梅芝脸上立刻浮出抗拒的神色,姜冬月权当没看见,上前拉住她走到路旁大柳树的荫凉里,找个空地儿坐好,又掏出卫生纸让她擦擦眼泪,温声说道:“梅芝,我早就想找你去,正巧今天碰见了,你别着急回家,咱俩在这边坐会儿吧。”
孙梅芝通红的眼眶里涌出泪水,低声道:“这会儿人人都在看我笑话,我哪儿还有家呀?”
“快别说这话,错的又不是你,就算有人笑话,也是笑狗男人和狐狸精。” 姜冬月边说边从提篮里摸出两个果子递给孙梅芝。
这是林巧英特意给她装的。每次从林巧英这里回去,甭管家中有没有什么东西,林巧英从不让闺女空着手走。
“狗男人?”孙梅芝苦笑一声,“陈爱军真是狗都不如!我过晌才把他骂走。这王八东西,当我看不出来他心疼那狐狸精和狗崽子啊,还有脸问我到底想咋办,好像离了他我能饿死一样,我呸!”
姜冬月顺口骂了陈爱军和王佳佳几句,又劝孙梅芝别为了恶人生气。“你正当风口浪尖的,要为自己着想,学校都贴着标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气坏了自己不值当。”
孙梅芝难得遇到一个既不看笑话也不说风凉话,反而真切担心自己过不好的人,又酸又暖的,不知不觉就把心里话倒了出来:“陈爱军个没良心的,一天天哭丧着脸问我想咋样,回家爹妈也问我想咋样,哥嫂也问我想咋样,都快把我逼死了!”
“可是我有什么好办法?就因为肚子不争气没生出男娃,我就活该落到这个下场吗?怎的现在人人嫌我脾气大,背后骂我心肠硬?我做错什么了?我活该受气吗?我怎么就脾气大了?”
孙梅芝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两片眼皮红肿,“到这种时候,就我婆婆还说句人话,过或不过都不让我吃亏,说至少也得给我五万块钱,叫陈爱军把家底掏空。二哥也骂陈爱军不识好歹,一天天赶着他来咱村赔不是。可是……可是我心里咋还这么难受啊!”
她说到伤心处,捂住嘴呜呜痛哭,“冬月姐,我是真咽不下这口气啊!这一天天的我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我太憋屈了呜呜呜!”
姜冬月时不时附和两声,给孙梅芝撕两块卫生纸递过去,仔细听着她说话,越听心里越沉。
她管孙梅芝的婆婆叫婶子,老太太养活了六个儿子,人多力量大,每逢浇地争水,他们家都排第一户。等二儿子当上村支书,老太太说话更硬气了,在石桥村就差横着走了。
但老太太也有点不如意的地方,六个儿子膝下居然全是闺女,只有老四陈爱民家生了个儿子,正经的独苗苗。因为这事儿,老太太没少烧香拜佛,背后也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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