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还?把林巧英拿去烧火的旧木头抢救下来,钉了几个高矮不同的板凳,想?留给起?钉的工人坐。
到过?年换钱时?,硬币和毛票他也扣下了,专门?捆扎整齐放木盒子里,“以后算账用得?着。”
唐墨干劲这?么大,姜冬月更?不会拖后腿,赶集出摊时?打听着记了十几家拉木头的电话号码,又趁批菜的空当跑青银县郊区转了转。 怕板厂开不起?来闹笑话,俩人谁都?没往外提,只在夜里偶尔轻声念叨,四只眼睛亮闪闪的,像躲在草窝里分享秘密的兔子。
“咱们在村里没啥自己人,先多听听、多看看,总是没错的。”
“对,磨刀不误砍柴工,省得?到跟前抓瞎……”
许是因为有了新目标,连时?间也走得?格外快,仿佛弹指间麦子就从茵茵绿毯长成了金黄波浪,在热气?逼人的熏风中簌簌摇摆。
唐墨和姜冬月照旧顶着炎炎暑气?抢收,但只种了第六道河的四亩地,剩下两亩闲置,待左右地邻居浇完水,就可以着手盖板厂。
最开始唐墨想?占一亩,“船小好调头,万一折腾垮了赔的少。”
姜冬月坚决不同意:“干什么都?得?有个样子,四邻八家都?地方敞亮,就咱自己寒碜,哪个做买卖的愿意来啊?再说了,收割机啥的不能离墙太近,剩一亩不好种。”
唐墨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架不住实在心疼,居然?扛着铁锹把地表那半尺厚的肥土全挖了,装拖拉机撒到另外四亩地,还?往旧院倒了一车斗。
姜冬月被迫同伙,简直想?用纱巾把头脸裹住不见人:“得?了,这?下全村出名了。”
唐墨拄着铁锹嘿嘿笑:“你不是总嫌旧院子土薄种不好菜嘛,添点而土多好。”
就这?样忙碌了几天,地皮压得?平坦,左右界限分明,唐墨便找外村认识的房工砌墙圈地,先把东、西、北三面矮墙盖起?来,又在东南角搭了个四十平米的简易棚。
板厂里机器最值钱,必须防日晒雨淋。等以后干起?来了他就在棚子下面拉锯,还?能垫个床守夜。
南墙一直放着没管,直到青银县郊拉来的旧木头卸在空地上堆成小山,唐墨才从中挑了两扇结实些的木门?,用长钉、铁丝和彩钢围挡连到一起?,做了个风吹哗哗响的大门?。
一勤二俭三节约嘛,他现在自立门?户开板厂,能省就得?省。
抠一点儿怎么啦?那叫会过?日子!
烧鸭肉 歘欻欻!
姜冬月握紧菜刀, 贴着瓮沿来回磨了几十下,等刀刃重新现?出雪亮锋芒,她便用塑料袋把刀裹住放进?铝盆, 想想又?添了个大海碗,一并?交给唐笑安端着。
“走吧,跟妈去河边宰鸭子。今儿咱家板厂开张,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唐笑安两手端住铝盆,认真道:“好~”
他和姐姐养在?旧院的八只全是公鸭,喂多少青草和虫子也?不下蛋,所以冬天下雪后妈妈挑了一只炖熟吃肉, 过?年用铁锅红烧了两只,过?会时又?用大锅煮了三只。
鸭肉真好吃,无论哪种做法, 无论配白萝卜还是胡萝卜, 或者他不太喜欢的芹菜, 都特别香, 特别……特别好吃!
吸溜~
回想记忆中的美味,唐笑安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问道:“妈, 今天怎么做呀?”
“这俩鸭子最肥,适合大锅红烧, 多放土豆块儿、豆腐皮,锅边还能贴棒子面饼,又?香又?脆。”姜冬月说着,拎起墙角被草绳捆扎结实的两只鸭子和铁锹, “走,咱们速战速决!”
唐笑安:“嗯!”
作?为送走了六只鸭子的小顶梁柱, 唐笑安刚到河边就?自觉地跑去摘麻叶,姜冬月则拎起菜刀,动作?利索地割脖放血并?剖开清理内脏。
乡下散养的鸭子七、八个月就?能吃,这两只足足喂了一年多,那叫个毛光水滑膘肥体壮,光白色鸭油就?取了满满一整碗。
洗涮过?的鸭心、鸭肝被唐笑安用麻叶包起来,裹成个厚墩墩的团子,其他难清理的鸭肠鸭胗等随着污血扔进?河里?,再铲干净河边的土,彻底遮盖味道。
“妈,你快看,”唐笑安边说边把颜色鲜亮的鸭尾羽插进?泥巴球里?,像托了只刺猬,“九根短的,十五根长的,多漂亮啊。”
他要做三个毽子,一个自己在?家玩,一个送给姐姐,最后一个带到学校和同学玩,嘿嘿~
唐笑安把毽子分配得?明明白白,回到家立马冲进?东屋找薄铜钱和螺丝,姜冬月叮嘱了一声“小心点儿别扎手”,就?自去南棚子咚咚咚地剁鸭块。
鸭肉肥嫩,剁完后案板上全是油。姜冬月把肉块泡搪瓷盆里?浸血水,然后趁空档刷案板、切葱姜、拍黄瓜,还烧了壶热水。
等零碎活儿干完,鸭血也?浸得?差不多了,就?可以捞出来配葱姜下锅焯水,去除肥油和那股鸭肉特有的腥味。
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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