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康更倒霉,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相中小?贵子,作伴儿约着你帮我我帮你,整最后他这边有?人投了唐贵,唐贵那边没人投他,差点甩下车,啧啧。”
姜冬月听着听着,忍不住瞪圆了眼睛:“都说咱村地方小?、穷,村干部捞不着多少油水,想不到争起来这么些门道。”
“公鸡头上那块肉,大小?算个?官(冠)嘛。”唐墨从布袋里掏出几个?核桃摆成?一排,挨个?用锤子砸开,“你别听李亚楠嘴上说得轻巧,不想让爱党干,实际他们全家比土改分田还积极,四面八方都打点到了。”
李亚楠尤其出力,毕竟一个?学校的老师和同?学,教没教过都有?两份香火情?。你一票他一票地凑起来,数量并不少。
“成?功也真是的,关键时刻掉链子,当时我和那谁都劝他送点儿东西,他愣不听。现?在?好?了,爱党是咱村一把?手了,他这个?二把?手肯定没以前说话管用。”
这话不好?对外?人讲,唐墨一边砸核桃一边冲媳妇倾诉,半晌方觉得痛快,放下锤子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我算看明白了,能当官儿的人心眼比马蜂窝还多,往后跟他们来往也得注意,不能听见什么是什么。”
“没事?儿,”姜冬月慢悠悠地剥核桃仁,“管他谁当官呢,咱社员该咋过日子照样咋过。依我看,大队干部分个?两三派挺好?,谁办事?过分,乡亲们下次就不投他,比一个?人做主强。”
说着拍掉唐墨的手,“先别吃,这次买的核桃有?点生,待会?儿撒一把?白糖炒炒,又香又甜。”
唐墨眼疾手快地抓了几颗核桃仁塞嘴里,含糊道:“我尝着还行啊,费那力气干啥。”
姜冬月白他一眼:“给你补补脑。”
唐墨:“……”
往年各村选举结束后,平村镇的饭馆总会?迎来一波生意,因为选上的要带全家人出来庆祝、请帮忙的亲朋吃饭等,落选的偶尔也会?喝两盅,权当排解郁气。
但今年哪家饭馆都没赚到石桥村人的钱。陈爱党经历了大起大落,好?不容易重新回到党支部书记的位置,做事?比以前低调很多,只在?家里包了顿羊肉水饺,连兄弟中最喜欢吃喝的陈爱国和陈爱军都被他约束着没敢下馆子。
赵成?功以近百票的差距当选村委会?主任,面子上再敞亮,心里也闷得慌,索性以“外?孙过满月”为由?,将关系近的乡亲招呼到家里吃了顿大锅菜,肉肥汤鲜粉条稠,香味能飘半条街。
一把?手和二把?手做出了表率,其他人当然不会?张扬,关起门兴奋两天,就开始按部就班地干活儿,譬如新生儿上户口开证明啦、统计烈属发放补贴啦、传达镇政府的通知啦、组织人手去乡里开会?学习啦……虽不甚劳碌,每天都有?点事?儿做,安排得像模像样。
唐贵作为本届选举中唯一冒头的新干部,跑得最勤快,电动车天天充电,轮胎都磨薄了。
马秀兰在?家里愤愤不平:“那个?刘晓康要啥没啥,仗凭自己会?使计算器算俩数,芝麻点事?都支使小?贵子,不知道的还当他是支书呢,呸!”
出了门则换一副模样,“嗨呀,小?贵子打小?就是热心肠,一听咱村里乡亲有?事?,不吃饭也得紧着办,这孩子靠谱。”
刘小?娥嘴巴更甜,特别是碰到脸皮薄的大姑娘小?媳妇、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统统鼓励他们找唐贵,“他是你投票投成?干部的,就该找他办事?,要不我跟你一块儿去,认认人。”甭管办成?办不成?,态度亲热得很。
如此表现?了大半个?月,唐贵在?石桥村的名?声悄然好?转。唐霞一回娘家就感?觉到了,嘎嘎笑得像野鸭子出栏:“难怪二哥费劲巴力地想当官,当了官就是不一样呀,在?桥头割块肉都比别人秤砣高?。要是二哥哪天当上村支书就好?了,多风光呀。”
她越想越得意,起身要去小?卖铺,“赵大花成?天觍着个?胖脸人五人六,这回亲哥下来了,我看看她啥模样。”
刘小?娥急忙拦住:“小?霞别冲动,你哥刚选上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和小?贵子为了选票出钱出力,四条腿都累细了,可不能败在?没眼力见儿的小?姑子手里。
退一万步,赵成?功就是没当上支书也比小?贵子有?资历呀,她吃饱撑的才去得罪人家。
马秀兰:“小?娥说的对,我们不能拖小?贵子后腿,先稳定稳定。”
“我就过去坐坐,又不是干仗。”唐霞扭头翻个?白眼,“瞧把?二嫂吓的。”
“……”
刘小?娥忍了忍没张嘴,坐了会?儿自去厨房烧水。聪明人不能跟傻瓜蛋一般见识,晦气。
唐霞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嫌弃了,误以为刘小?娥是怕唐贵怪罪,心里暗自高?兴,回到西康村更是疯狂串门,狠狠过了把?炫耀的瘾。
几天后清明烧纸,一大家子人难得聚齐,她东家瓜西家枣地扯了篇闲话,又把?矛头对准姜冬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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