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马管事反而显得有些诧异。
“我左右也只见了他几面而已,性格很是恶劣的世家少爷,我当时不欲受这等闲气,遂也没紧着往上凑,如今断难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况且,刚刚闫见明不是与你分说真切了么,事无巨细尽都说给你听了,还多嘴问我做甚么?”
随即,楚维阳笑着摇了摇头。
“闫见明说得话,我半个字儿都没有信过!”
“在那一时半刻里,他或许被我唬住了心神,可到底不是甚痴傻的角儿,哪儿轮得到把背后来龙去脉都说给我听!”
“在他眼里,淳于家的少爷是个麻烦,难道我这样敢炸刺儿的就不是个麻烦了?”
“没甚么区别的,他说要在林海里带着淳于少爷简单的兜几个圈子,真打上照面了,只怕出手杀你我最干脆的也是闫见明!”
“这局面愈发教人看不懂,怕是有甚么大事情要发生,一层裹着一层,到时候生生要将人憋闷死。”
“如今准备破局,就要拼尽全力斩断因果!如此及早脱身才是正理!”
说到这里,楚维阳的脚步忽然间顿住。
他的面前,罕见的是树海之中的一片空地,开阔的地面中央,是一泓浅浅的水洼。
仔细端详着水洼四周的细节。
楚维阳又再度开口问道。
“刚才闫见明说得,是要往东边走还是西边走来着?”
马管事挠了挠头。
“说是要走西边儿!”
于是,楚维阳毫不犹豫的折过了身子来。
“那就往东走!”
如是复行许久,楚维阳脚下的土地逐渐变得干燥起来,不复早先的泥泞。
约莫又是半日光景过去。
连平坦的地势,在这一刻都忽然变得起伏起来。
正此时,楚维阳正要从低沉处向远方继续走去的时候,忽然间,一侧的土丘猛然间炸开!
三个人灰头土脸的打着滚儿落在了楚维阳的面前。
年轻人挑了挑眉头。
“这是甚么阵仗?列位,道左相逢,贫道庭昌山丹霞老母座下闫见阴,咱们叙个话罢!”
命定位分说缘法(上)
“唔,刘道友,张道友,还有这位王道友。”
“是也,我自是庭昌山门人!”
“回头打听打听去,庭昌山里有没有姓闫的人!道爷得闲成甚么样,拿这样的事儿来骗你们寻开心!”
“就前阵子,玉髓河北边儿,剑宗镇魔窟的事儿,听说了没有?”
“彼时道爷就在当场!”
“凡事儿多打听打听!道爷是个心善的,可我手里这灵宠,却从来都是记仇不饶人的!”
“盘王宗的名声听过没有?我这主修功法名唤《青竹丹经》,说起来也是魔门大教的法统!是山主她老人家亲自为我选的这部经!”
“唉!唉——!刘道友,你这是做甚么!使不得!使不得!道左相逢本是缘分,许我刚刚语气重了些,却也不该教你们这样破费。”
“好罢,好罢,我收下,一来一往,咱们这也算是认识啦!”
如此说着,楚维阳被灰头土脸的三人恭维在中央,此刻颇有几分不得已的伸手接过了一枚乾坤囊,只拿手掂了掂,也没打开细看,便颇有些嫌弃的别在了腰带里。
可楚维阳越是这样的反应,一旁的三人反而越是猛地松了一口气。
玉髓河南旷野之中的魔修与散修,固然看不起被视为叛徒的庭昌山门人,可同样的,他们也在畏惧着曾经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活路来的庭昌山门人。
尤其是对于这三个灰头土脸的散修,楚维阳背后若隐若现的山门背景,更意味着一个不小心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只得恭维着,只得像是尊神一般毕恭毕敬的将麻烦送走才稳妥。
见得三人都松弛了下来,楚维阳的手反而按在了剑柄上。
“好半晌只我一个人嘚吧嘚吧说个不停,这样可不行,刘道友,你可有甚么要给我说得没有?”
“不过,你们那些鸡毛蒜皮的琐碎小事儿,我没有想听的耐性。”
说着,楚维阳学着闫见明,朝着那炸开的土丘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这地动山摇的,你们这是打甚么窝呢?”
“嗯?刘道友?”
闻听此言,为首的那刘姓道人讪讪一笑。
他没有立刻回应楚维阳,反而是抬起头来,和另外两人相互对视了数息时间。
似是心中定下了心念,刘姓道人复才露出恭维的笑容来。
“回禀闫道兄,您瞅瞅您瞧瞧,今儿个咱们道左相逢,可不就是天爷定下的位分!合该教您得这么一份儿仙缘!”
“话说回从头,我们兄弟仨粗通些风水堪舆的法门,又以我善通些葬经残篇。”
“是,这事儿不大能上得了台面,可也就是凭着这一手,我们兄弟仨才勉强能混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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