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涌上来的记忆几乎要将楚维阳的心神淹没,那种不受控制的思绪洪流让楚维阳几乎再也无法维持正常的神智与思考。
正此时,忽然有湿漉漉的感觉从右手的虎口处传出。
一瞬间的刺痛,让这种虚浮的眩晕感觉恍若冰雪一样的消融。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楚维阳仍旧站在原地。
与此同时,那种发源于神魂深处的痛苦与饥饿让楚维阳真切的辨别着眼前一切的真与假。
恍惚间,竟是某种怅然若失的遗憾。
缓缓地收拢着心神。
身旁,张、王两位道人横躺在地面上,睡得正深沉。
抬头往远处去看,那地宫坍塌的一角,那勉强能够一人通过的窄小通道前,是刘道人脸朝下趴在地面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般端看着,四下里便再也没有了别的变化,抬起手轻轻地挠了挠缠绕在右手上的玉蛇。
楚维阳只几步,就走到了刘道人身旁。
那股忽然爆发开来的浓烈毒炁,便是源自于这道地宫裂缝,教众人在无知无觉间中了招。
手腕处,是玉蛇前所未有的欢快嗡鸣,它贪婪地吐纳着毒炁。
没顾得上理会刘道人,低下头,楚维阳看向那块塌掉的碎石。
仍旧是斑驳的痕迹,但却比之甬道中浅淡了许多。
仔细端详着,楚维阳隐约看出了两个古篆字迹——
紫蟾!
尘掩土埋紫金炉
“紫蟾……”
轻声念叨着,楚维阳下意识的托着手肘,摩挲起下巴来。
再仔细去看,这两个字前后左右的原本模样都被销蚀的痕迹掩盖,教人无法猜度,只是看着这两个字,连楚维阳也是一头雾水。
这是某种奇珍异兽的名称?
还是某种丹、器至宝?
又或者是甚么雕刻在地宫墙壁上的经文中相连贯的两个字?
楚维阳能够想出许多种可能来,正因此反而愈发难猜的明白。
哪怕一无所知,楚维阳仍旧仔细端详了许久,某一个闪瞬间,他甚至主动回忆起前世今生的交错记忆,引动自己的心神主动进入那观照真无幻有的奇异状态中去——
就像是强行记忆那部《清微雷云篆箓书》一样,楚维阳生生将雕刻在碎石上的“紫蟾”二字烙印在了心神之中,包括那种独特篆体字形的蜿蜒曲折,甚至包括岁月销蚀之中产生的雕琢瑕疵,都一清二楚的烙印了下来。
做罢这些,楚维阳方才将目光从这古篆字上挪开。
有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伴随着白玉毒蛇贪婪的吐纳,再加之那股毒炁的爆发本就是一拥而过的势头,只数息之后,地宫裂缝处,便没有了多少的毒炁弥漫。
低下头,刘道人仍旧埋头趴在地面上,只是微微起伏的背部,表露着道人的生机犹在。
这样仔细端详着,忽然,楚维阳笑了笑。
“刘道友,若是醒着呢,就起来罢,莫不是还想要试探我?”
话音在空洞的甬道之中回响,愈显得楚维阳嘶哑的声音低沉起来。
趴在地上的刘道人仍旧毫无反应,仿佛是真个在昏迷中。
楚维阳晃了晃手腕,玉蛇嗡鸣。
“若是道友真个被毒昏厥了过去,我可要用我这灵宠,来为道友拔毒了!”
“嗯?”
话音落下之后,又是两息,刘道人先是肩膀抖了抖,紧着着风箱似的猛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在楚维阳的注视下“悠悠转醒”。
不可谓不活灵活现。
不可谓不细致入微。
紧接着,刘道人这才颇茫然的看向楚维阳。
“闫道兄,我这是……”
没等刘道人说罢,楚维阳径直指了指幽暗深邃的地宫通道,也不答话,更没有配合刘道人继续表演下去的意思。
楚维阳甚至有些想不明白,浑似刘道人这等人,偏生在众目睽睽下,可以为了生计舍弃面皮,可到了这般僻静独处的时候,在一些不紧要的地方,却甚是在意非常。
显得执拗,并且倔强。
牵强的笑了笑,刘道人赶忙爬起来,转身看向地宫深处,探头看了眼,只两眼抹黑,然后小心翼翼的顺着来时的路摸索回去,接连几脚才踹在了张、王两个道人身上。
“蠢得什么也似!一股风儿就给刮成这样,仔细耽误了闫道兄的大事!”
粗暴的唤醒了两道人,刘道人这才推推搡搡着,又越过原地站定的楚维阳,一窝蜂似的涌进了地宫中。
站在后面,楚维阳瞧的真切,张道人取出了火折子,仔细吹着,待那点焰苗又烧了一会,王道人这才从随身的包裹里取了火把出来。
焰光挑动,越过三人的身影打在四下里,愈显得阴影缭乱、明灭不定。
“啊——呀!”
到底见了光亮,等刘道人再往前看的时候,便只剩了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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