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观瞧去,似是树叶细密的纹路,似是一座磅礴无匹的法坛。
而在法坛的中央,站定在“九层玉阶”之上的,则是负手而立的淳于淮。
天地自然的伟力开始朝着少年那略显单薄的身形凝聚而去。
只闪瞬间——
炼气期,破境!筑基期,接连破境!筑基期巅峰!
似是仍旧不满足,只眨眼的功夫,萦绕在淳于淮身周的气息,便直接突破了筑基境界巅峰!
一层朦胧的明黄色虚光笼罩在了淳于淮的身形轮廓上。
少年的脑后,似乎又一层光晕环绕。
淳于淮自始至终负在身后的手高高扬起,直接将那一轮光晕摘下。
似虚似实的灵光在淳于淮的掌心凝聚,等少年手腕一抖,华光进去的时候,一柄纸扇被淳于淮握在手上!
扇骨非金非玉,纯白的扇面边沿以紫金蚕丝标着云篆雷纹,扇面上,则是一道道符箓首尾勾连着,化作一条条符箓锁链,或急或徐,或工整,或疏狂。
乍看去时,恍若是漫天的狂风暴雨劈头盖脸兜罩下来。
几乎只是一眼,就教人有着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觉。
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符扇,漫天的翠绿元炁似乎都在淳于淮的掌控之中了。
当然,如此烈烈威势不会没有代价。
淳于淮的嘴角处,已经有了一抹殷红的血迹,于此同时,少年的脸色也一点点煞白下去。
只是乍看去时,到底不似那要命的急症。
因是,淳于淮的神情愈发傲然。
“如何?却说取不取得了你们俩的性命?”
“对了,听奶奶说那逃囚学去了剑宗的《四时剑》?”
“到底还是微末了些,小道而已。”
“听说你们俩都是亲传身份,学的都是截云一脉的白虎卧云剑罡?”
“哈!若是我将你们擒下,将这白虎卧云剑罡也与你们传出去,怎么样?”
“不是想要历劫补经么?烈火烹油之前,姑奶奶先给你把锅捅穿了!好也不好?”
清理的魂音回响在树海之中,分明是大日初升的清晨,一时间森森凉意,只如鬼蜮也似。
……
玉髓河口,清海道人背着手,眺望向灵丘山树海的方向。
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更仿佛是没听到淳于淮方才的那几句话。
可正此时,一道丹霞灵光从远方划过,坠落在清河道人身侧,化作一道符箓悬浮,透出丹霞老母的声音来。
“清海师兄,那妮子浑是不着三不着两,不晓得些灾劫的轻重,可妾身晓得,只需师兄你一句话,甭管是那妮子还是淮儿这孩子,我尽都拘了回去,镇压在道场里……”
不等丹霞老母继续说下去,清海道人笑着摆了摆手。
“不急,再看看……”
……
摘雨楼前,谢姜变了脸色,随即一咬牙,正要往前去摘那剑符。
可电光石火间,靳观猛地一撞她。
“师姐,我来!”
灾劫需论规与矩
电光石火之间,靳观一步踏出,脸上带着几若是面对生死的凛然与某种难以言喻的绝望,抬手朝着两人面前的剑符伸出手去。
与此同时,是谢姜在踉跄中的痛呼和悲鸣。
“师弟!”
声声泣血!
这一刻,唯有谢姜最能理解靳观心中无尽的绝望与莫大的勇气。
不论这会儿眼前的淳于淮自称着“姑奶奶”,一身柔媚气到底是想要发甚么癫。
可他庭昌山修士驭诸符箓布下阵法祭坛,不顾及对自身肉体的损伤,强行拘来四方树海元炁,加持于自身修为气机之上,擢升境界,以势压人。
那么乾元剑宗身为玉髓河北边的圣地大教之一,两人皆是亲传弟子,没道理没有反制的手段!
最明显的手段,便在那一道剑符之上。
这非是寻常剑道玉符,靳观第一眼看到时,便已经瞧的真切!
这是截云峰一脉长老,金丹大修士,清泉道人的本命法宝!
道成大修士,浑浑然全数性命,既在丹中,又在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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