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便听那铃声一闪而逝,似有人轻拍了一下屏风。
“小蹄子,且做梦去吧!
这是师门曾经在靖安道城里留的扣子,名字……好像是叫董衡。
这世上千百样的故事,只需开个头,便能演出精彩纷呈来,师父如今把这般开篇教给你,往后粉墨登场、唱念做打,能走到哪一步,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
巨石后面,董衡大半个身子陷在黄沙里,一边吐着乌血,一边仍旧挣扎着躯干,反而愈陷愈深。
眼看是活不成了。
一旁,楚维阳依靠在巨石上面,把玩着那幽蓝的匕首。
“这道城的人……似也没聪明到哪儿去……”
白鹄掠海隐世修
“如今时节还不是海产最肥美的时候,可咱们应着神宵宗的差事,便需得尽心尽力,寻常时做得好了可能没甚么善处,但若是做的差了,万一哪天得罪了哪个管事,可能便要断了生计之路。
再者说来,神宵宗是甚么人家?你不至于不清楚,这一宗里十人得有七八人修的是雷法,别处里斗斗嘴骂两句的事儿,落到他们身上,兴许就是一道法雷砸落下来。
你是董衡他表兄亲自玉简传讯介绍来的人,我才将这些要紧事情说与你听,不敢说是能救命的话,却能教你少走些弯路!
听说你受神宵宗雇佣前,还在丹河谷那边待过两天?”
青石铺就的海堤上,楚维阳身负长剑,清瘦的身形在海风中愈显得摇曳不定,面颊仍旧清瘦瞧不见血色,可或许是每天中生活稳定安宁了下来,那原本空洞麻木的眼眸之中,已有着灵光偶然间一闪而逝,显得心神精力逐渐充沛。
此时间,他正落后半步,与一个身形矮胖的中年道人行走在海堤后面的宽阔青石板路上。
闻听道人所问,楚维阳腼腆的笑着,点了点头。
“是的,罗师兄,本来打听着,丹河谷那边给的报酬最高,要的人也最多,当时脑子一热便径直去了,可谁能想到,丹河谷的管事们那双眼睛最是厉害,一天做下来,人家挑挑拣拣,剩在手里的几无甚么好东西可言了。”
闻言,那罗道人亦是朗声笑着。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想丹河谷的修士们修行的都是甚么道法?这天底下岂有宝材能逃得脱丹修的眼睛?你一个修行火法丹道的人,最该晓得这个道理才是,想着他们挑剩下的还有好东西,不如想今晚有百花楼的姐儿自荐枕席,给暖床呢!”
话说到最后,罗道人几乎笑的看不见了眼睛。
另一重讥诮的笑意亦是从心神之中回响开来。
因是,原地里楚维阳刚刚想露出附和的笑容来,可嘴角一咧,笑容却愈见勉强。
“而神宵宗的好处便在这里了,除却几位偶尔贪口腹之欲的道爷,剩下只有寥寥几种关乎他们修行法门的顶尖妖兽宝材,是神宵宗管事们每日最在意的,余下的,都能算是咱们自己的收获。
譬如说这会儿时节,有一种白鳞妖鱼,就甚是重要,那鱼眼取了,能够教神宵宗修士以秘法修炼某种瞳术,便是寻常服用了,也有明目的效果。所以你我便需要多在意这白鳞妖鱼。
寻常见到的时候,那一尾鱼不过是寻常人巴掌大小,少有能长到一臂长短的,海潮里狂风浪涌又是捉摸不定,这妖鱼灵动迅捷,捉不到还是一回事儿,最怕的反而是杀了雨,也伤了那对鱼眼睛!
莫说是打成肉泥的损伤,只是被你我法力沾染了去,甚至是被白鳞鱼自身的血液妖气浸泡,都算是污染,内里效用便要折去大半,但倘若是那双鱼眼保存极好,管事们甚至另有赏赐!”
这边,罗道人的话音刚刚落下,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原地里,楚维阳的脚步忽地一顿。
心神之中,有淳于芷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
几乎是同一时间,楚维阳一心二用,左手微微回扣,虚虚罩在心口上,手指撩拨间捏成剑指,作势往里扎!
与此同时,楚维阳的右手高高扬起,捏成小宗师法印,掌心朝外,面对着浩渺大海,便是掌印推出!
元炁法力裹在五脏脉轮之中兜转,中丹田内,蟾宫降翠火,化在元炁法力之中愈演愈烈,又以楚维阳念头为束缚,以观想在心神之中的《五凤引凰南明咒》为指引。
翠玉火光随着楚维阳推出的掌印而显照于半悬空,下一瞬,焰光缭绕里,有鸟相悬空显照——
双翼舒展,几如身横;脖颈细长,如雁如鹤!
不是栩栩如生那样简单的外相变化!
罗道人的惊诧之中,自然将这般手段法门瞧得真切,那分明是以秘法,攒簇出了法焰之中的灵韵,是真正灵动的火鸟外相!
他只觉得那鸟相说不出道不明的威严无比,恍若是那身周的轮廓,天然便契合着某种玄奇与雅致,仿若生来便该这样不凡,甚至是更为不凡才是!
罗道人受限于见识,只能看到这一步,但楚维阳却更为明白,他已经坚实的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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