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铅汞,坎离,这是几乎炼气期修士都能够明白的道理,可说过内炼丹道,许是一日的功夫,许也是一辈子的功夫,这是一条真正通衢的道途,直至金丹大修士的道果本质。
而吾宗诸般法门之中,尤以《黄庭午火三阳诀》与《玄阙子水七元诀》,皆是玄家一脉古经法统,最是气韵清净,义理高邈。路,奶奶已经为你们指出来了,今儿个,就先讲到这里。”
话音落下时,漫山遍野静听的诸修,才倏忽间像是从梦里惊醒,原本一个个石雕泥塑也似,这会儿尽都活了过来,抱拳拱手之间,山呼海拜的声音响彻云霄。
“九层灵台上,八宝紫府中。”
“化千劫而驻庭昌,掌万法而号丹霞。”
“过鹊桥而挥洒甘霖,越昆仑而降服龙虎。”
“……”
诸修诵念声不绝,轰隆恍若雷鸣一般。
山风呼啸而过,卷动着漫天烟霞,交缠成更好看的斑斓颜色。
山巅悬空处,丹霞老母兀自吐了一口浊气,再看去时,那苍老的脸上,竟也有了几分红润颜色。
炼柳符离恨真灵
事实上,杜瞻说是要楚维阳提早准备起来,可楚维阳这里除却心中有底外,也没甚么好多准备的。
他又不是玉蛇一般,离着筑基境界临门一脚,有甚么巨大的进境瓶颈即将要跨过。
可许是因着那一夜的凉意吹拂在道心里始终未曾散去,这炎炎盛夏的躁意又无端教曾长久生活在石窟中的楚维阳感到厌烦。
不知甚么时候,原本被楚维阳压下的急切感觉,复又从楚维阳的心中升起。
楚维阳如今最快能够见证到的进境,便是关乎于《夏时剑》的六正剑意的凝练。
距离上一回炼化魂魄真灵的惊险,同样过去已有一月的时间,饶是后面时楚维阳警醒了起来,未曾再像那次一样贪婪无忌的炼化起筑基境界妖兽的魂魄真灵,但长久时日里漫长的水磨功夫过去。
只是丝丝缕缕的筑基境界妖兽的魂魄真灵,其显照出的情绪与记忆洪流也足以堪称浩瀚浑厚。
这会儿,当楚维阳端坐在房间里,一只手并成剑指微微扬起的时候,指尖处,兀自有风回旋,仔细感应去时,却是五道浑厚且热烈的剑意萦绕。
立夏剑意,小满剑意,芒种剑意,夏至剑意,小暑剑意!
不时间,随着剑意上的灵光兜转,五道剑意环绕在剑指周围,随着不断地兜转,似是要首尾牵系,化作一道圆融的回环。
可彼此间气韵交缠的瞬间,那朦胧的剑气光晕还未显照,只明光忽闪,便倏忽间破碎开来,只引动着那回旋的剑气愈发凌厉起来。
想要教《夏时剑》的六正剑意圆融,如今独缺最后一道剑意——大暑剑意!
没有甚么好说的,也无须甚么精巧的奥妙与情绪,所谓大暑剑意,不过是这热烈且浑厚的夏时剑中,层层堆叠之后,那最为厚重的一剑而已!
至于此时,尚还未曾能够凝练的缘故,不过是楚维阳累积的底蕴还不足够而已。
一念及此,楚维阳遂也喟叹起来,感慨着、庆幸着靖安道城中有离恨宫修士在,有他的丰厚收获,这才让楚维阳一月间足足没缺过筑基境界妖兽的魂魄真灵炼化。
正思量着,忽然间,紧闭的门扉被人洞开,却是青荷舒展着腰肢从外面走来,这会儿,青荷一边掀起帷帽起来,一边将手中的柳木鬼符递到了楚维阳的面前。
“昨日里亏得是我眼尖,一眼就瞧见了名录上写的柳木鬼符,许是灾劫时日久了些的缘故,这阵子,甚么宝材都愈显得紧俏了些,只从库房往回走的路上,奴婢看了好几回玉符,上边的名录只见消减,不见增多呢!一直到这会儿,都没再看见有新的柳木鬼符能够兑换。”
这般感慨着,还没等楚维阳这儿要回什么话,青荷将帷帽撂在桌上,扭着腰就直往厢房走去。
分明是长久生活在外海的百花楼嫡传,可随着天气愈是热烈,她这儿却似是一息间都耐不得那浑身因着水汽雾霭而湿漉漉的感觉。
仿佛是这样,就能够洗净道城里那弥散不去的血腥气一样。
直至她往厢房的方向都走出几步去了,楚维阳轻笑的声音方才响起。
“倒也无妨,许是人家离恨宫的师兄有甚么事情耽搁了呢,咱们觉着这柳木鬼符再要紧,也不能教人家不准休息不是?再者说,这一月里炼化的慢了些,已经积攒下不少鬼符留用,再等等看,说不定明日,就能又在名录上看到了。”
这般说着,像是说给青荷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也不等还有甚么回话,楚维阳便已经先一步将那枚柳木鬼符捏在了手中。
旋即,浑厚的元炁法力从楚维阳的掌心涌现,一点点轻车熟路的炼化着柳木鬼符上面的禁制篆纹。
人道是,久病也成半个良医。
炼化的筑基境界妖兽魂魄真灵多了,虽说是仍旧不通晓真正的鬼煞之道义理,可对于鬼符上的云纹,渐渐地也咂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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