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着,失去了淳于淮的掌控之后,复被范老一点点磋磨着,窥见了内里的本真。
焰火摇曳,水光蒸腾。
渐渐地,那赤红与乌光之中,一层暗红色的妖兽血煞显照而出。
瞧见妖兽血煞,范老极敏感的皱了皱眉头,抿着嘴没有说话,又将那一缕缕煞气捏在指尖,正端看着,又将目光看向了不知何时同样走到近前来的谢成琼三人。
旁人瞧的不真切,可谢成琼乃是谢家嫡传子弟,元门之中再正统不过的修士。
于是,她只是一眼观瞧了去,便默不作声的朝着范老摇了摇头。
这意思是在表示,这些妖兽血煞,尽都不是自海中妖兽气血之中淬炼出来,这其中细微的分别,谢成琼还是能够清晰洞照的。
眼见得此,范老遂摆了摆手,遂将那两道水火法力从手中甩散去。
“唔,这样看,你修持的是那套演灵咒,不是《黄庭午火三阳诀》与《玄阙子水七元诀》?因此,你也不是丹霞那老虔婆的甚么后手了?”
闻听得此言,淳于淮颇有些不明所以,她张着嘴好半晌,却不知该如何回这番话。
只是那闪瞬间的目光对视之中,她复又从范老的眼神里面瞧见了些愈发明显的轻蔑。
演灵咒又怎么了?那《午火》与《子水》二诀,也不过是玄家之中寻常些的法门,岂有秘传演灵咒这般意蕴高邈、义理浑厚!
可这会儿淳于淮深知不是该争辩这些的时候,终归瞧见了范老的开口问话,因是淳于淮竭尽全力,想要思量着话术技法,想要以此寻出一条活路来。
“我——”
字音还刚只在喉咙里打转儿。
正此时,却又见范老极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说我还问你做甚么!”
话音落下时,范老一掌抬起,便已经虚虚的击在了淳于淮的天顶处。
霎时间,淳于淮只觉得有一道细微的麻意自她的天顶镇入泥丸宫内,只霎时间,便陡然间若雷霆迅疾,传遍了四肢百骸。
登时间,淳于淮的身形便僵硬的立身在了原地,她只觉得自己失去了对于道躯的掌控,可却也未曾因之而昏厥过去,反而在那一道微茫的雷光里,教她的心神膨胀开来,思感与念头竟前所未有的空明与灵动起来。
也正是此时,忽地,有缥缈腾空的感觉从他的魂魄之中生发,而不知何时,当那雷霆的麻意消弭了去之后,无端的,竟有风从他的魂魄上席卷而过,登时间教他不寒而栗起来,那风极轻柔,可吹拂而过的闪瞬间,却像是有千万柄钢刀从他血肉上割裂过去一样,无边的痛苦教他倏忽间彻底清醒过来。
再端看去时,淳于淮方才发觉,不知何时,自己的神魂竟然已经被那道雷霆击出了泥丸宫,脚踏着灵台显照成的虚像,淳于淮立身在道躯天顶上空的三尺之地。
看了看那僵直的立身在原地的道躯,再看向自己的魂魄神形。
恍惚之间,淳于淮只觉得这一段漫长的时间几如大梦一场,是了,我不是我的姑姑,我不是淳于芷,我是淳于淮,我已死在了灵丘山,早早地死在了灵丘山……
原地里,范老未曾理会淳于淮那愈发显得颓靡,且在随着思绪的涌动而剧烈波动的魂魄神形。
此时间,伴随着淳于淮的神形出窍,那原本被淳于淮好生潜藏的修为气机遂也全数展露,道与法洞照四方,一轮原本几近凝实,却如今看去是边沿处多有些不谐以至于无有浑圆意境的光晕悬照在了道躯的脑后。
屏气凝神间,范老的眼波伸出显照着雷霆,真真目光灼灼的看向那光晕的极深处。
冥冥之中,似是有着同样的连绵雷鸣声从光晕之中传递而来,哪怕隔着一整个寰宇般渺远,却仍旧能够教范老听得真切。
那是《噬心唤命咒》的声音!
“九层灵台上,八宝紫府中。”
“化千劫而驻庭昌,掌万法而号丹霞。”
“……”
闻听得此处时,范老总归还是松了一口气。
他偏头看向侧旁的谢成琼。
“还好!还好!七娘,事情还未到最糟糕的那一步,虽说这会儿的时候,老夫该是最盼着出事儿的那个人,可争得证道机缘是一回事儿,真个教此獠得逞,波及玄门,乃至于波及整个人族,却是老夫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说罢,范老方才又回过头去,仔细的凝视着那道凝实的光晕。
“还好,没到最坏的那一步!”
话音落下时,范老的手微微的抬起,捏着一道法印,虚虚的朝着那光晕牵引而去,下一瞬,伴随着灵光的兜转,是一缕暗红色的血光被范老牵引而来。
下一瞬,范老小心翼翼的以法力包裹着这道血煞之气,不甘教自己沾染分毫,赶忙翻手间取出了一枚玉匣,霎时间,便密密麻麻的在玉匣之中垫满了明黄色的符箓,这才将那一缕血煞之气封存在其中,而后,复又将玉匣赶忙贴上又一道道的符咒封存起来。
做罢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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