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的每一寸角落,渐渐地,楚维阳更能够真切的感应到水煞气与火煞气的渐次蒸腾,能够感觉到水火之力的跃动。
那是几若阴阳生息一般的蓬勃,仿佛随着这样的气机酝酿,那愈演愈烈的水火之势几乎无需楚维阳以阵法牵引,便要有着灌注向这座煞池来的趋势。
但此时间的楚维阳并不着急于煞气在水池中的凝练。
他反而复又一招手,单掌捏起法印,朝着地宫的穹顶处稍稍一晃。
下一瞬间,呼哨的破空声便从井口处垂落,再看去的时候,却是那袖珍法阵被楚维阳牵引入了地宫之内。
几乎是和方才的法阵一般无二的玉符,它们本也是从一套法阵上被楚维阳拆解开来的,只是再看向这座袖珍法阵的玉符时,只一眼,便能够观瞧到了自然之象带给它的变化。
原本温润的水玉应该是清澈且晶莹剔透的光泽,可是如今袖珍法阵之中显照出的玉符上,却像是某种混杂着深青颜色的墨玉。
那是形与质的根髓变化。
但楚维阳仍旧能够透过那墨玉上仍旧存于的篆纹上,找到彼此间道与法所得以贯通串联的那一部分。
于是,这般仔细观瞧着,楚维阳定了定心神,复又将一道道法印打落,再看去时,那一道道墨色玉符显照出圆融气机,倏忽间竟与原地里悬照的宝塔轮廓的气机牵系在了一处。
交织与共鸣之间,玉符不断凝结成一枚枚玉籽,融入宝塔轮廓的缝隙之中,于此同时,那宝塔轮廓也在以极缓慢的程度变幻着,起先时,先是朝着原本的八角罗盘的模样变化去,紧接着,复又在半悬空中不断地延展着。
眼看着最后一枚墨色玉符也融入了其中,楚维阳倏忽间复又是一道法印落下,紧接着,以神念一引,随即宝器垂入煞池之中,再看去时,那金玉交织的符阵,竟细密的平铺在了池底,正好紧密的镶嵌着原本篆刻在池底的云纹上,严丝合缝,恍若是浑然一体浇铸而成。
做罢这些,再看去时,那原本清澈的池水之中,渐次已经晕染上了暗金与深青墨色交织的斑斓灵光。
直至此刻,楚维阳方才沉沉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那池壁上的血色篆纹。
屏气凝神间,楚维阳将双手合在胸前,又是数息的酝酿之后,楚维阳方才郑重且肃穆的扬起手来,捏着宗师印,朝其中一道九元赤纹打落法印去。
霎时间,赤色血光自那枚九元赤纹上显照。
那朦胧的气机与意蕴,在显照的一瞬间,便和笼罩在整座岛屿上的磅礴法阵,还有铺就在池底的金玉符阵尽数交织与共鸣在一处。
仿佛水火阴阳的生息,在这一刻终于寻到了蕴养的根髓所在。
霎时间,楚维阳便已然感觉到了池水之中的变化,随着地下暗河接连不断的灌涌与冲刷,越来越多的水煞气与火煞气在生息流转之间,被牵引入了煞池之中。
诸般灵光皆尽熠熠生辉,彼此交织之间,乍看去时,是斑斓的颜色,可是当那煞气不断的交叠与共鸣,彼此间不断的在清澈的池水之中晕染开来的时候,再看去时,那池水竟变成了泛着幽光的昏黄颜色。
也正此时,楚维阳接连不断的将法印打落。
登时间,池壁上的九元赤纹回环皆尽明光大方,水火煞炁的牵引在这一刻抵至了巅峰,几乎源源不断的引动着地脉水火之力的生息,每有一缕全新的煞炁诞生,便随着水网被灌涌入池中。
原地里,楚维阳几乎在此时已经开始陶醉的沉沉呼吸起来,但他的心神仍旧清明,在这水火煞气愈演愈烈的闪瞬间,楚维阳将手中玄真宝鉴扬起,镜光朝着半悬空中一经洞照,下一瞬间,便似是有幽光洪流从井口之中飞出,不见了踪影。
而此时间,早在楚维阳开始决意开启地宫法阵的时候,他便已经教诸修皆回返各自的卧房庭院之中,屏气凝神,入定观照,皆调养精气神,严阵以待。
正此时,随着那一道道洪流洞入卧房庭院,洞入那每一位盘坐在蒲团上的血煞道修士的眉心处时,霎时间,他们皆尽颇机械呆滞的捏起法印,然后掌心中悬照出血焰祭起,紧接着,各自将血焰法力贯入面前正对的黄铜法阵之中。
那幽光一闪而逝,不过时便放开了对于诸修的控制,可是原地里看去时,却无一人将手中的血焰收起,反而更有数人,瞧着法阵一旁的刻度变化,反而增强了血焰的输出。
盖因为楚维阳明里暗里几乎已经明言,这般血焰法力的刻度累积,才是真正决定着谁能够具备兑换血煞道法门资格的标的。
就像是道城之中的记勋一样,是楚维阳在道与法之外,又一层掌控他们的权柄所在。
霎时间,地宫内的煞池之中,那昏黄的底色之中,随着诸修的血焰灌注,兀自有着赤红色明光显照,霎时间,便像是在池水之中显照出一朵朵血焰一般。
在水煞气与火煞气之外,再度有着妖兽血煞之气融入了池水之中,共襄盛举。
而且,那血焰显照的一瞬间,便像是引动了池底的符阵一般,登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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