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寿摆了摆手道。
“道友,今日便到这儿罢,咱们明日再论叙。”
闻听得此言,允寿似是颇意犹未尽,连带着,自始至终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心神之中,又好似是神游天外的允函,也不禁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些甚么一样,只是人清净太甚了,便难免嘴拙,好一阵,竟失语一般,甚么也没说出来。
于是,允寿也只得无奈的笑着点头应下。
“好罢,好罢,那便明日。”
话音落下时,楚维阳遂笑着点了点头,遂施施然离去了。
走出演法道宫之后,楚维阳并未曾再回返庭杰道宫,只纯粹的大快朵颐,更多的只是舒缓楚维阳的激烈情绪而已,真正想要填满楚维阳胃囊丹鼎之中无底洞,非得是无上宝药不可。
而此时,楚维阳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需得尽快把握住符篆之道与太阴雷篆之间的融会贯通,尽快的夯实雷法的根基与底蕴。
于是,一念及此,楚维阳几乎是大步疾行一般,直往自己所暂居的庭院之中走去。
几乎是在入得庭院的闪瞬间,禁制灵光倏忽间刚刚显照,楚维阳这里一翻手,便取出了玉匣。
一片翠叶化作灵光被楚维阳吞咽下,紧接着,又取出玉壶,端着紫微雷浆灵露满饮一口。
当那几若无穷无尽的太阴雷篆自他的周身骨相之中生发,亦从他的灵台之上垂落的时候。
无边的雷霆交织成海,洗炼着楚维阳的道身。
于是,楚维阳的全数心神念头之中,便只有了那显照于无垠晦暗之中的玄雷!
……
时间亦在楚维阳这样沉浸的修行之中缓缓的流逝而去。
几乎每一天,都有着修士选择离开了酒会丹宴,许是觉得丹宴本身不合自己的心意,许是已经在某一场斗法上败落下来,一朝声名丧尽,又没有再起势的信心,眼花耳热,遂自觉得没有面皮继续待在酒会丹宴上。
而同样的,有人离去,便有人到来。
伴随着酒会丹宴的持续召开,伴随着此间声势愈演愈烈,遂也吸引着更多本没有想来来此地的圣地大教门人,来赴宴,来共襄盛举。
也正是在这样愈渐喧闹的热络氛围之中,原本在第一日里大出风头的楚维阳,反而前所未有的低调下来。
每一日里,除却一段时间楚维阳在庭杰道宫的角落里胡吃海塞的生吞猛嚼之外,他几乎在这处喧闹地过起了深居简出的生活,不是在自己的庭院之中吞服极品灵材,便是在允寿的住处,与神宵宗诸修一同文斗演法。
是的,因着众人的文斗演法实在是太过规律了些,为了不引人注目,允寿索性提议,将论道的场所从演法道宫挪到住处的僻静庭院之中来。
反正,来来回回只是些温和的雷法演绎,大家尽都驻足在筑基境界,那磅礴的神念已经足够教他们掌控好极纤毫的法力变化。
这一日,楚维阳捏起宗师印立在身前,引着一十六道太阴雷篆符咒兜转在半悬空中,成另外两道回环,一者行先天八卦之道,一者行后天八卦之气运,气息演化之间,诸卦气机交织,似是演化六十四卦之繁浩。
楚维阳将太一咒的根髓,借助着符咒的底蕴,彻底的熔炼入了雷法的诸炁枢机之义理之中。
以枢机掌握诸般变化,此时间,每随着符咒回环兜转之间,都有着微茫的雷霆从渺冥的气机波动之中垂落,打向允函处。
偏生原地里看去时,那一十六道符咒尽都灵韵饱满,似是不见分毫雷光溃散,有类生生不息一般。
而另一边,允函莲足轻踏九宫,身形不断回旋兜转之间,天心五雷正法灵光汇聚,几若华盖一般将她身形罩在其中,任由得楚维阳这里道道太阴雷打落在诸气机交织之处,却未曾能破得分毫。
而于微末纤毫之中,两人却已经自雷光的显照里,极尽了各自的变化。
自从第一次互通姓名的闲叙之后,楚维阳便极少再与除却允寿之外的他们几人言说过甚么话,可是这道与法的变化之中,他们却无端的像是熟稔了起来,像是冥冥无声之中,已然说过了千言万语。
好半晌,这般温和的斗法,好似春风细雨一般,不知何时,竟悄然无声的结束。
知晓允函是那不爱说话的人,原地里,楚维阳遂也未曾出声,只是抱拳拱手,行过一礼,便准备折身离去。
也正此时,忽地,允函那甚是空灵的声音,如鸟声婉转,忽地响在庭院之中。
“五毒道友,听师兄说,你是真真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的果断杀伐人物,不只是妖修,亦有许多修士殒命在你的手中,只可惜丹宴第一日道友的身姿,贫道也未曾见着,不若今日教贫道涨涨见识,道友可有闲暇,与贫道武斗一场,如何?”
话音落下时,楚维阳的身形遂定在了原地。
蟠桃未熟香难期
真正的斗法?
几乎闪瞬间,楚维阳便颇愣怔的回首看向了允函,好似是在确定允函所说的话是否是认真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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