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再看去时,那早先最开始时神情倨傲的元门修士,早已经不知立身在了何处。
此时间,决死法坛上相互间斗法分出高下的,一位是元门白骨观道子,一位是玄门策星山道子。
但看去时,那白骨观道子祭出两具筑基境界的炼尸,再加上他的本体,各擎举着一面素白幡旗,身形摇晃之间,三具法躯散乱在祭坛上面,随着身形的不断变幻,恍若是依照着某种法阵,垂落着白骨煞气,连绵交叠之间,几若化作白骨地狱。
而自始至终,那位策星山修士立身在法坛的正中央处,始终未曾动摇过分毫的身形,任由白骨观道子那三具法躯接连从他的面前垂落,自始至终,那道子只以依照应对着四面八方缠裹而来的白骨煞气——
垂落星罡,依气机变化,四时方位,而以一念束缚成符,进而演化成阵,以符阵对抗法躯变幻之阵,以星罡对抗白骨煞气。
当然,此时间楚维阳屏气凝神的观瞧着,所注意到的,远不仅仅是这两种阵法与罡煞之炁的磋磨。
更相反,是那些细节更教楚维阳眼前一亮。
譬如那位策星山以心神念头束缚成符,能够做到如他这般随念而动,几乎十成十背后有着秘法的支撑。
但这已然同样给楚维阳开启了一扇门扉,在迥异于淳于芷所传授的庭昌山符咒之道与道城谢家所传授的《丹韵五煞符经咒》之外,教楚维阳看到了另一方圣地大教级数的法统所传承的符咒之道的模样。
许是今日记忆的深刻了些,不说如同人家一般洞悟出同样的法门来。
兴许那一次对甚么有所通悟的时候,这一缕心神记忆便可教楚维阳触类旁通,顿悟出甚么不得了的法门来。
这便是修士浑厚底蕴的作用。
而同样的,那白骨观道子的手段,也更教楚维阳看的眼亮心热。
如果说策星山道子的手段,还只是同处符咒之道中,教楚维阳看去时,有类镜中花、水中月一样,那么白骨观道子驾驭着三具法躯的手段,便是楚维阳同样真切掌握着的——
《尸解炼形图》!
他不是在以磅礴的神念去牵引着三具法躯接连不断的在法坛上踏罡步斗,变幻法阵,他是以《尸解炼形图》观想法阵,然后以此为枢机,牵系着三具法躯,一应而诸法应!
而随着两人的相互攻伐愈演愈烈起来,眼见得,这一境界的修士,一人之力到底还是难抗外物的轻便。
白骨煞气仍旧浑厚不竭的时候,策星山的修士便已经有些法力难以为继了。
眼见得白骨观道子便要定胜第三场胜局,楚维阳的一旁,允寿道子瞧见天色昏暗,便已经有着起身离去的意思。
“说来也奇,五毒道友,今日竟没有出手试一试的心思么?”
闻听得此言,楚维阳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还不是时候。”
坛上荧光宵礼斗
这并非是楚维阳虚浮遮掩的说辞。
事实上,在楚维阳的看来,是真的未曾到他下场与人斗法的时候。
楚维阳十分清楚与明白,只依仗着太阴雷法,乃至于所谓的毒煞法门,楚维阳的战力并未曾抵至真正绝顶的地步。
能够杀得了郭坦,能够胜过允函,是因为那种决死的凛然杀念。
但那种杀念,未必能够在这样的斗法情境里用得上。
在和神宵宗诸修这漫长时日的斗法论道之中,楚维阳的雷法手段已经极尽细微处精妙,但这已经是底蕴夯实的极限。
此时间,楚维阳倘若还要再想教这般表面上的寻常战力再更上层楼,便需得由道与法的进益去反向映照在战力上面。
况且,这样长久地关照着诸修的手段,本也是修行的一种。
便有类于白骨观道子与策星山道子的相互攻伐,其性功之圆融与符咒之精巧,都是足够教楚维阳在大开眼界的同时,可以真正共鸣到自己的道与法上面,或是洞开道途的门扉,或是触类旁通有所收获。
事实上,这第一日里,除却那些真正具备强烈信心的修士选择了入场斗法之外,四面的看台上,虽然有着如同神宵宗诸修一般,自觉地阅历不足,只以增长见闻为主的诸修,亦有着如同楚维阳一般,准备先洞见诸修各家之精要,再谋而后动,思量斗法事宜的人。
于是,在神宵宗一众修士回返庭院之后,原地里,楚维阳复又兀自观瞧了一阵,瞧着那白骨观的道子再胜过一阵之后,终于还是败下了阵来。
胜过白骨观道子的,是离恨宫白云洞一脉的嫡传修士。
这一脉与离恨宫主脉的关系寻常,至少在钟朝元的记忆之中,大概属于认识但不熟识的地步,自始至终,楚维阳也只看到了他与冉靖隔空对视之后的颔首示意而已。
而能够胜过白骨观道子,也是因为白云洞一脉同样掌握着高卓的炼魂法门。
许是性功的圆融本身没有甚么太大的分别,但是在法门的施展上,以《尸解炼形图》的气韵掌控三具法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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