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孟怀真展露出的修为气机便陡然变得颓靡紊乱起来,只是她整个人却已经没了心神去梳理这些,就在那撞击声仍旧回响的时候,她便已然昏厥了去。
但好在,只是昏厥而已。
这会儿,擎举着罗盘,张都的手心儿几乎要冒出汗来。
刚刚那一闪瞬间,楚维阳是真个有机会,杀了孟怀真的!
原地里,手腕一抖,破布娃娃也似的孟怀真,便被楚维阳甩出了决死法坛。
只是半悬空中,不等孟怀真的身形坠落,她便已经自昏厥之中转醒过来,原地里兀自一道素白灵光包裹,再看去时,孟怀真脚不沾地,竟直接飞遁出演法道宫,直往外海而去了。
不知何时,四下里,已然是再一次的鸦雀无声。
这一回,是被楚维阳生生打成的鸦雀无声!
双掌翻出喧嚣天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这般多的底蕴!
近乎同样的念头,接连不断的自诸修的心神之中生发。
为甚么,反而愈是手段高卓的修士,反而愈是难在楚维阳这里讨得便宜?
旁人出手时,还只是挫败而已,怎么轮到上明宫这一代公认杀伐第一的嫡传道子出手时,竟险些连命都丧去了?
几乎所有人都能够明白,为甚么在半悬空中清醒过来的闪瞬间,孟怀真会直接飞遁而走。
事实上换做是他们自己,许是那一瞬间会要有更为不堪的反应。
没有人会选择留在演法道宫之中的!
这已经不仅仅是面皮上的羞臊,更意味着只是这样看着楚维阳,只是教这个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中,都是对道心的一种拷问!
可偏生,大家却是在决死法坛上毫不留手的斗法而已,输赢都怨不得别人。
更何况在那一闪瞬间,楚维阳肘尖雷光刺破法坛灵光,实是楚维阳收了力、留了手,才未曾真个害了孟怀真的性命。
非要计较起来,这甚至是不杀的因果恩情!
除了这样逃也似的遁空而去,不然还能做甚么呢!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的问题,就像是实在想不明白,为甚么竟然会是楚维阳这样泥泞里出身的渣滓,竟然接连胜了四局一样。
可也正此时间,人群之中,那左炎像是想到了甚么,一时间心神失守,兀自低声的含混呢喃着。
“坏了!这五毒道人,攻伐掌握雷霆,行身复有遁法;一手符咒,是符经咒的底子,是先天八卦的气韵流转;近身缠斗时,尤有这般锻体血焰!
他是比相互攻伐不惧!比精妙变化不惧!比近身缠斗更不惧!纵然是虚实变幻能晃过他,又有谁能抵得过雷血交织的气焰?
所有人都明白他的底蕴手段,甚至都能够猜到五毒道人的出手次序,可是又有谁,敢言说定胜?
哦,对了,玄家可有修持锻体法诀的道子?”
因着此时间四下里鸦雀无声,左炎这般的呢喃自语,事实上几乎和宣之于众没有甚么分别。
也正是因为诸修将左炎的话尽都静听了,于是四面看台上,诸修声音愈是沉寂。
是的,唯有锻体修士,能与锻体修士所抗衡。
可是这一代玄门诸嫡传修士之中,有谁是修持锻体法门的么?
一念思量及此,诸修只得在沉默之中愈发沉默。
没有!
诸修不是没有锻体法门蕴藏,不论是剑宗、五行宗还是上明宫等等诸宗,以不同灵气法力锻体的要诀应有尽有。
可这一代道子之中,却根本未曾有一人修持。
好似是原本在游览甚么花团锦簇的庭园,原本尽都在芬芳百花中论及哪家更争奇斗艳些,不料一旁有稚童走过,竟一手指在了花团锦簇之中的屎溺处。
玄门这一代人,竟无一人曾演锻体之法诀。
这种遗漏与有缺,甚至不只是一门法诀不昌这样简单,这背后,甚至涉及到了运数,涉及到了气运之类缥缈的东西。
于是,四面看台上,人群之中,诸元门道子脸上的表情愈见微妙起来,他们各自隔空对视着,那沉默的表情只有着极细微的变化,但任谁看去时,都觉得他们好似是在笑一样。
是极欢喜的畅快大笑!
便连立身在决死法坛侧旁的张都,都是这般!
也正此时,良久的沉默之中,到底,还是一道叹息声传出。
楚维阳调养着精气神,循声看去的时候,却是最初时曾与白骨观道子争锋的策星山的那位道子缓缓地站起了身来。
那人并未曾驾驭遁光,反而是在楚维阳灼灼双眸的注视下,一步一顿的缓步走上了决死法坛。
这甚至不是甚么蓄势的秘法手段,这位道子只是纯粹的这样步履而至。
而人群之中,诸修见得策星山的道子现身,先是哑然惊诧,紧接着,便又觉得,许是策星山的道子现身,是再稳妥不过的事情了。
此时间,随着孟怀真几若濒死的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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