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策星山道子在登坛之时,自身本就毫无必胜的心念,只说那漫天的辰光,未脱出寰宇万象,尽在诸卦气机掌控之中不说,只楚维阳灵台悬照道图,虽说是以剑气凝练四野天穹,可辰光到底便是辰光,四时变化亦是天时所演变。
这策星山道子的手段,十中有三四,几乎全然在楚维阳的思量与掌握之中。
只这一点,便已经彻底教此人再无翻盘的可能与机会。
半悬空中,雷霆愈演愈烈,许是念着最初时的礼节,还有第一日里从策星山修士身上所开拓的视野,楚维阳也未曾教策星山道子出丑,只是以接连绵密的雷霆生生将策星山道子逼下了决死法坛。
好似是倘若没有这方寸囹圄的桎梏,许是策星山的道子还有与楚维阳继续缠斗的余裕一样。
但唯有真正熟稔符阵之道的修士才能够明白,自最一开始斗法的节奏,便全然在了楚维阳的掌控之中。
也正是这第五胜,当楚维阳立身在原地,再往四面看台上看去的时候。
忽地,那死寂一样的鸦雀无声不复存在了。
只霎时间,四下里陡然变得嘈杂起来,愈渐喧嚣之中,是白骨观的道子笑呵呵的站起了身来。
“五毒道友,神魂法门奥妙玄奇,你我印证一二。”
而随着白骨观道子的这声道友落下,霎时间,四下里喧嚣的热络氛围,几乎要化作比楚维阳身周升腾的无形血焰还要炽热的温度,要将楚维阳的身形紧紧地包裹在其中,彻底的融化了去一样。
至于那鸿沟,那藩篱,登时间在这一刻,尽数又烟消云散去了。
楚维阳再度被诸宗道子所接纳,恍若甚么身份出身,尽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情,这场酒会丹宴,本就是他们这些才情高绝之辈的欢宴。
而楚维阳,本就是其中之一。
于是,紧接着,两人用了很长的缠斗时间,近乎当面将各自对于《尸解炼形图》的意蕴展露出来,这是真正相互印证的过程,比起来斗法,已然无限接近于真正的论道了。
当然,最后真正的胜机,还是被楚维阳所牢牢地掌握在了手中。
不说楚维阳那无形的焰火和雷霆符阵本身都是克制白骨观道子三具法躯变幻的手段,事实上除去三具法躯之外,白骨观道子也未曾真个展露分毫底蕴。
他该是还有底牌在的,但却不想血拼在楚维阳这里,上一轮时他更曾有过连胜,无惧这一场败绩。
毕竟,元门的修士们再怎样输,都不会比玄门诸修败的更丑陋了,这般论道一样的印证,反而消减去了声名的折损,愈平添了些美名。
于是,甚是奇诡的,在这演法道宫之中,竟有朝一日,元门修士表现的比玄门修士更像是那道德君子。
白骨观道子之后,是离恨宫的白云洞一脉修士。
同样的神念法门相印证,楚维阳可是昔日里生生将钟朝元的神魂拆得稀碎的人,离恨宫主脉法宗气韵流转,尽在楚维阳的掌控之中,那立地天魔的狰狞念头,亦被无形的雷霆血焰所煅烧了去。
因是,一番印证后,楚维阳复又胜过一局。
再之后,是张有观登坛,与楚维阳印证一番毒道法门,复败落于符经咒之繁浩变幻。
然后,是齐飞琼登坛,显照五色龙相,以繁浩印证楚维阳之繁浩,结果复刻了五行宗修士的败因,五行流转的消耗胜过诸卦变幻太多,因而力竭败落。
再然后,像是故意的一样,元门一位锻体一道修士登坛,与楚维阳斗法,倒未曾真个袭杀至楚维阳的面前近身缠斗,到底虚实变幻上没甚手段,却好生扛了一阵雷法,才悻悻落败。
最后是,便连左炎都跃跃欲试,登坛之后,变幻着自身奇诡法门,以身形踏在五行十方之间,印证着楚维阳的诸卦气机圆融之变化,两人的斗法烈度最低,只是辗转腾挪之间,却愈见内里细节精妙,反而最显得精彩纷呈。
只是最后,到底是左炎不曾真个展露云浮宫根髓法门,遂亦败在楚维阳手中。
如是,几若走马观花般,接连一十一场胜机被楚维阳所掌握的手中。
算上散修,元门一脉败的甚至比玄家修士甚至还多上了一场,可谁教楚维阳同是元门散修出身呢,这会儿,演法宫内的热络氛围,几乎要将整座海岛点燃一样!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时,是那一众玄门道子愈渐沉默的身形。
这该着玄门的第六位道子,却迟迟未出。
立身在法坛上,连连定胜教楚维阳养炼出一身如渊渟岳峙般的雄浑气息。
于是,楚维阳目光环顾。
“呵——”
是日,五毒道人睥睨四方,冷声嗤笑,却几无一玄家修士敢有所应。
窍里栽莲成地煞
许是为了应和楚维阳一样,那一道嗤笑声长久的回响在演法道宫之内。
几乎在楚维阳嗤笑的过程之中,元门修士们几无一人发出丝毫的声音,一切尽都恢复了原本的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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