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是六龙争雄,只一刹便将结果分野!
“怎么——”
张都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他自信自己是最了解楚维阳实力与手段的人,盖因为在演法宫的决死法坛上,楚维阳定胜的一十二场,尽都是他在侧旁处引动法坛的禁制,降落玄光护罩。
不该是这样的!
纵然是寻到了法阵之上的不谐,纵然是雷法自有破去诸气变化的效用,也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无穷无尽的困惑自张都的心神之中生发出来。
可惜,这一刻注定无有人能够给他释惑了。
就像是早先时也无有人告诉张都,在这月余的闭关之中,楚维阳一身雷血交织的气韵,是在一分为五之后,历经了养炼,复又重炼唯一的繁简之蜕变!
于是,且惊且惧之中,是楚维阳的煌煌道音,若雷霆,若洪钟大吕,震响在了张都的耳边与心神之中!
“张都!来!你且说一说!”
“你有多么的痛恨贫道?那恨意有多少!”
“你又有多么的畏惧死亡?那恐惧又有多少!”
“来!张都!说话!”
一饮一啄地覆天
说话?
还能说甚么?
又该怎么说?
霎时间,听闻了楚维阳的厉声呵斥,张都只觉得郁气上涌,一口血卡在咽喉底下,上也上不来,压也压不下去,直教人生生憋闷在原地里,愈见得那铁青色的脸色上涌现出些晦暗的灰黑颜色,愈像是抹了一层甚么酱汁在脸上了。
可他面对的,又何止是楚维阳那两三句毫不客气的呵斥声音?
凌厉的气机裹挟着雷霆与焰火,化作教人无法直视的莹白如雪一般的锐利刀气。
那锋芒与寒意,教人几乎无法面对!
还说甚么说,先避其锋芒!
这闪瞬间,张都尤还存在着些许理智,在面皮几乎跌尽的闪瞬间,尚且知道轻重缓急在哪里,倘若是一味地被楚维阳那煌煌道音锁牵制,心神失守,一步慢便是步步慢,一步错只会步步错。
因为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随着张都的身形摇晃,法印打落的瞬间,原地里因着刀芒而崩溃开来的五色灵光尘埃,登时间便要在张都的牵引下继续凝聚而来。
这是楚维阳未曾预料过的变化。
到底张都早早地便是以真龙法力打熬根基的嫡传道子,于五色龙相的变化上高着齐飞琼一线也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是变化的陌生与否,在这一刻对于楚维阳而言,实则已经没有那样的重要了。
在张都错估了自己玄雷与血焰交织力量的数量与质量之后,这一场斗法的高下已定,浑如生死已决一样,胜机已经被楚维阳尽数掌控。
他更没耐心等待着观瞧张都这里再演法变化出甚么花招来,有齐飞琼在,日后五色龙相之道的变幻之曼妙,他甚么瞧不见?
唰——!
因是,在一刀劈开五色龙相的闪瞬间,伴随着那接连数声的严厉呵斥,楚维阳直直闯进那漫天五色灵光溃散开来的尘埃纠缠成的浅薄雾霭之中。
风雷涌动,怒焰随魔念而起!
楚维阳变化身法,踏罡步斗之间,于诸卦华盖与地煞之数的交织之中,手腕微微晃动,莹白如雪的刀光接连显照。
乍看去时,真真是煞星降世一般!
电光一般迅捷的辗转腾挪之间,楚维阳的身形愈近了,那炽热的风浪席卷开来,裹挟着凛冽的刀气,几乎将张都的面皮刮的刺痛!
恍若是汪洋怒涛里的一叶扁舟也似,五色灵光尚还未从尘埃之中再度完整的显照出来,披挂在楚维阳身上的玄雷四下蔓延,便直直将那道浅薄的雾霭撕裂开来。
楚维阳身形抵至近前的时候,张都便只觉得自己好似是真个陷身在了海眼漩涡之中,雷霆化作的汪洋大海之中,每一滴雷浆一般的海水,都将自己纤毫间展露的每一缕气机紧锁着。
恍若是下一瞬间,雷霆的涌动,便可以将自己彻底撕裂,纤毫气机与气血拆分一样的撕裂,是齑粉层面的荡然无存!
而直至此刻,那雷霆的轰鸣声,才像是从早先时楚维阳立身所在之地颇迟缓的传递而来。
轰——轰——轰——!
连绵的震颤声音里,恍若是张都的道心破碎的声音从中传出。
下一瞬,不等那刀光显照,张都几乎下意识的,便直接抽身而走,五色灵光自他的道躯之中显照出来,层叠的龙纹篆箓显照在张都的身周,恍若是自道袍之外笼罩上了一层缥缈天衣也似的灵纱。
那龙纹篆箓自张都的身周显照的瞬间,繁浩的气机便交织与共鸣于一处,那是某种奇诡的符阵,正配合着遁法使用,能教人闪瞬间以极快的速度横步虚空,飞遁至远处!
这已然是张都最后压箱底的底蕴!
要知道,真正精妙的遁逃之法,亦是庇护身形性命的切实底蕴!
可此时间的张都却已经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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