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心性具非寻常!
于是在其余诸修仍旧在沉默之中反复思量的时候,楚维阳揽着齐飞琼,已然先一步朗声笑着开口道。
“既是惊扰龙王前辈睡梦,合该登岛以杯酒赔罪,当然,也诚惶诚恐,先一步谢过前辈的宴饮。”
话音落下的闪瞬间,不只是一众大教道子以各种意味莫名的目光看向楚维阳这里。
连带着,在楚维阳面前以诡谲与机械的方式不断地重读着那段字句的血煞道修士的声音,也在这一刻忽地戛然而止。
紧接着,楚维阳像是感觉到了有一股神念,从那一轮血焰大日内蕴养的天地寰宇之中隔空映照而来,入主这血煞道修士的泥丸宫。
是的,并非是甚么由内而外的生发,而是纯粹神念力量的隔空投映。
掌握着玄真宝鉴许久的时间,哪怕至今未多涉猎过此道的术法神通,可楚维阳对于此道气机的变化却很是敏感。
也正因此,伴随着那血煞道修士的神情在楚维阳的面前一点点活络起来,有类于生人,楚维阳的心中却同时间有着极尽复杂的喟叹闪逝。
自始至终,眼前的血煞道修士,具备着呼吸,有着活络的躯干和肢体,四肢百骸之中同样有着气血的狂涌,他好似是仍旧活着,但在楚维阳的眼中,却已然死去了良久。
而这一刻,伴随着这样的变化,连这个人鲜活的骸骨,在楚维阳的眼中都恍如真个变成了甚么玩物,甚么傀儡。
愈教人感慨,这生死间的凉薄。
而许是在神念映照的闪瞬间感应到了楚维阳这极细微的情绪变化,那不具姓名,不知跟脚的人,忽地抬头看了楚维阳一眼。
“龙王自外海广布血脉,不拘甚么妖族与人族之别,然则这天底下浑没有开善堂的便宜事情,有借便须得有还,滴滴血,尽都是血债!有人还得起,自然步步高升,掌握着高邈法力,也做那一片海域里的人物。
可有人还不起那血债,血债么……自然便是血偿!”
说及此处,那人钩子一样的一双眼眸,忽地垂落到了楚维阳那宽大的袖袍上面。
他仿若是隔空看到了那缠绕在楚维阳手腕处的玉蛇。
“不过小友么,想来也是此代的天骄之一罢?昨夜里听得你们的动静,数你声响最大,许是已落得龙王的法眼,再凭你刚刚的选择,若要借血债,这头一笔,本座可做主,抹了那利息的零头!”
原地里,楚维阳自是不动声色,可愈是见得楚维阳这般空洞幽冷的表情,那人的神念便情绪波动的厉害,好似是因之要发什么癫似的。
遂也因着情绪的激涌,那人开口说话的时候,愈发教人听得刺耳,有如金石摩擦一般。
“嘿!可别小看这零头,说不定甚么时候,便是条人命呐!”
话音落下时,那人一边展露着机械且诡谲的刺耳笑容,一边身形摇摇晃晃的侧过了身子来,手臂徐徐一抬,便朝着海岛的方向指引而去。
“欲要赴宴,小友,先登岛罢!请!”
横看成岭侧成峰
闻听得那人之言,既然心中早已经做出了决定,对于楚维阳来说,便也没有甚么是好犹豫的了,几乎只闪瞬间,楚维阳便随着那人的指引,揽着齐飞琼,当先一步朝着那陌生而瑰丽的镜缘仙岛上面飞渡而去。
自始至终,楚维阳都未曾在意诸修的神情,未曾有分毫的顾看。
他反而是在凌空飞渡的闪瞬间,思量着刚刚那人字里行间所透露出来的讯息。
虽说话讲的阴阳怪气了一些,但是话语之中的信息量堪称庞大。
而瞧见了楚维阳暗自思量的神情,那人遂笑着开口。
“某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友是头一个登岛的,不论是怎么样的困惑,尽可直来问我,不要一味地自己猜,倘若是自己猜错了,来日再因之而有甚么行差就错的事情,却怨不得别人。”
而闻听得这人仍旧显得尖酸刻薄的话,尤其是配合上那机械却又奇诡的声音,愈教人觉得那讥讽意味浓烈。
可也偏生楚维阳的心神之中诸般激烈的情绪酝酿,其中唯独没有恐惧。
他几乎在闪瞬间便将那话音儿里撩拨人情绪,搅乱思感与念头的话尽数摒弃了,以甚是平静的态度开口问道。
“既然话是这位……道友说得,那么贫道便直接问了,不论此地是叫镜缘仙岛也好,还是叫火龙诸岛也罢,若是没记错,合该是有主之地才对,血煞道修士再如何……也该是人族修士罢?”
闻听得此言,那人只笑得更阴森诡谲。
“既然教你问了,有甚么话,直说便是了,拐弯抹角的做什么!无非是要问缘何龙王的宴饮摆在了这火龙岛上,嘿!这点事儿,许你猜也该猜出来了!
这火龙岛的法统也很是出名的,都知道,炼了赤骨鳞鱼的妖脉,能精炼出龙气来,可既然选择了血煞道法门,又有几人在捷径面前经得住苦修苦熬的磋磨?
有了第一个,便有了第二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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