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面,是师雨亭与青荷对坐着,透过那半开合的窗棂,隔空观照着甚么一样。
也不知是看到了甚么,师雨亭竟恨恨的甩了一下手中的兜帕。
紧接着,便听得她原本温柔的声音,在此刻竟也带出了些许愤懑来。
“荷儿,将敕命传下去,往后外门的子弟,遇上了皇华宗的门人,给我往死里坑!自此以后,他们宗的人想要登船舫的,收别人三倍的钱!
哈!在百花楼的姐儿面前玩这套?这都是老祖宗们玩剩下的!班门弄斧!需得教他们瞧一瞧,这销金窟里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手段!
要教他们道子进,渣滓出!”
眼见得师雨亭这里兀自发着邪火,侧旁正待抚琴的青荷,起先时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紧接着,却像是随着师雨亭的话语,真个将自己的愤懑情绪也给勾起来了。
枉我还想要求着那蕴养元宫一炁的秘诀来呢,也不知人家有了炉鼎,还要不要这嫁衣了……
一念及此,青荷竟真的随着师雨亭的话音落下时,一翻手捏起一枚玉简来,神念匆匆扫过之后,随即将玉简祭起,复被须弥之力包裹着,倏忽间不见了踪影。
而做罢这些之后,原地里,袅娜的檀香弥散在静室之中,方才教师雨亭又缓缓地遏制住了那邪火,原地里复又施施然起身,缓步走到了静室中间的空处。
“荷儿,抚琴罢,趁着那宴饮召开前还有一阵子,咱们先将这舞和乐再多演练几遍。”
只是师雨亭话音落下的时候,屏风后面的青荷却未曾直接开始抚琴。
她反而颇促狭的笑着看向自家师尊。
“师尊,只坑皇华宗门人的浮财,怎么却不生主人的气?”
闻听得此言,师雨亭只是冷哼一声。
“小蹄子,你也来搬弄是非!公子才情高卓,只是出身疾苦之中,未曾见得这世上的百花婀娜,这才让那别有用心的人给诓骗了去,错处尽在别人身上,反而独见公子天真赤诚,等教公子见得了繁花锦绣世界,便自然会知道,甚么才是好的,甚么又是那好的里面,顶好的那朵花儿!”
闻听得此言,先是师雨亭自己笑了起来,紧接着,才是青荷莞尔一笑。
她算是真个瞧的明白了,自家师尊浑身上下,唯这张嘴,才是真真如缭乱百花一样,变幻不定,喜怒哀乐尽都是她。
只是下一瞬,当青荷抚动琴弦时,那纱衣云袖甩动着扬起。
这眼前的舞与乐,不是那百花婀娜,不是那繁花锦绣世界,又是甚么?
登高煊赫恐山危
半悬空中,六十四道雷霆符咒交缠成的华盖兜转,霎时间,利刃也似的符咒不断地兜转着,整座华盖在这一刻都仿佛是一道浑圆宝刃一般,锯齿一样的利刃连绵交错着,明光显照之中,垂落一道又一道太阴雷霆,几如雷霆雨瀑一般。
许是这般雷霆垂落的太甚,不知何时再看去时,那兀自回旋的华盖里面,竟然已经无法将六十四道符咒观瞧的真切,只见那一道道太阴雷霆显照着晦暗的明光,彼此间复又交织成一道绵密的雷网。
紧接着,在闪瞬间,那些细密连绵的雷霆在交织的同时复又忽地凝炼起来。
再看去时,原地里浑无寰宇万象的繁浩变幻,恍若是雷霆汪洋之中七十二道符篆交叠,以地煞浊阴显照无上杀念!
如是,繁浩变幻与磅礴杀念,几乎一息间千变万幻,而在这倏忽间的接连变化之中,复又有繁简变化的交错,倏忽间,是诸般符咒仍旧交叠成华盖模样,倏忽间,又是一道玄龙重叠诸般雷符有如刀芒一线!
而这样变化的本身,那看似具备着的独特意蕴和一息更比一息的迅捷之中,则是六十四诸卦的气机在背后支撑了,以周天寰宇而应诸相,以对手的气机是何等变幻方式,进而以圆融变幻应之。
更不要说,在这样臻至圆融无漏意境的雷霆符咒攻伐之外,楚维阳尤还有《雷海洗身经》这般锻体功诀支撑着那磅礴的玄雷与血焰,还有着那环首宝刀的锐利寒芒!
而事实上,这场斗法,那人并未曾逼出楚维阳近身缠斗的变化,便仓促败落下来。
汹汹魔念引动着连绵不竭的符咒,在破去白骨煞气的那一瞬间,便见得三具法躯倒飞而出,紧接着,原地里赤光顿起,复也裹着白骨观道子的真身,倏忽间显照在了玉石法坛之外。
此时间,白骨观道子看向楚维阳的目光之中,已然满是诧异的神情。
这一月的时间之中,他亦有所进益,那多出来的一具法躯便是这样。
自三才化而为四象,楚维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当法躯配合上白骨观道子的真身,那四道身形以阵眼的方式辗转腾挪着,在法坛之上回旋变幻的时候,有着某种教楚维阳甚是敏感且熟悉的道理意蕴在其上萦绕。
那是四时变幻的意蕴!
于楚维阳的道与法之中,他曾经以二十四道剑意将四时变幻的圆融完整的展露出来。
而在白骨观道子的身上,这则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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