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子能够因之而清晰的感觉到毒煞之力的蔓延过程,并且能够明晰的认识到,自己越是动用道法,越是贯穿道法根基,这种毒煞之力的蔓延与侵蚀便愈甚,以越来越快的速度侵入气血与根基之中。
漫空中,少年道子的四肢筋肉都在因之而不受掌控的痉挛。
他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苦苦修持良久的功果在自己的眼前黯灭了去。
而这种黯灭的余波,还要引着精气神三元的震动,朝着自己的生机命髓之中晕染而去。
痛苦,绝望……
诸般负面的情绪冲刷着少年道子的心神。
他从未曾像是今日这般,惊惧着一个人,也从未曾像是今日这般,痛恨过一个人。
在少年道子此刻的思绪之中,已经很难再容得下宗门的荣辱,此时间唯有个人的性命安危,而真正造成这一切的,招惹楚维阳也好,引动这场无常风波也好,尽都是大小孟道人的行径所招致的灾祸。
而这灾祸本身,也不过是大小孟道人本该承担起来的责任,却生生用着宗门荣辱的方式转嫁给了所有同门。
可恨!可恨而且该死!
三百息的时间,每一息对于少年道子而言都像是无穷的光阴岁月一样的漫长。
他像是在无边的负面情绪之中,度过了三百次不断翻覆的吊诡人生。
等到那上明宫驻地的道城轮廓展露在少年道子面前的时候。
道子面色深青,一身道法气息已然凋敝至只有寻常炼气期的境界,甚至因为着毒煞之气的蔓延,连这等微末的修为气息都仍旧在更进一步的凋敝着。
而正此时,伴随着修为气机的颓靡,少年道子的气势却在原本的惶恐与惊怖之中开始一点点沉淀与凝练起来。
他的心思不再浮躁,甚至不再稚嫩。
短短的三百息,竟像是教少年道子有了长足的蜕变一般,不是往更高层面的升华,而是由一种心境转变成另一种心境的蜕变。
下一瞬间,道城之前,少年道子从遁光之中显照出了身形来,毒煞之气徜徉在四肢百骸之中,仍旧长久的带给少年以剧烈的痛苦,可是道子此刻却像是甚么都未曾感觉到一样的镇定,只是大步疾行而去,身形隐没在了道城的门扉之中。
而原地里,楚维阳长久的未曾变化过身形,他只是远远地眺望着少年道子遁空而去的背影。
三百息而已,对于楚维阳而言则是一个极短暂的时间,他有着足够的耐心等待着上明宫驻地之中或许会有,或许不会有的回应。
楚维阳甚至预留出了极有必要的少年道子与孟怀真之间的交流时间。
四百息,五百息,六百息……
甚至在楚维阳尤还远远眺望的时候。
另一边的远空之中,自始至终观瞧着这一切的五行宗道子,都很是“悲观”的摇了摇头。
他并不认为上明宫的大师姐会在这样的当口现身,与五毒道人去了结因果了。
或许将五毒道人从道场之中逼迫出来,继而教五毒道人跋山涉水,远赴至上明宫驻地之前,进而在上明宫大师姐最为熟悉的领域一战而定胜五毒道人;这是最初谋算楚维阳的时候,上明宫大师姐的真实想法。
但一时一变,如今的时局已然非同寻常,甚至整个上明宫这一代道子,都已经被小孟道人的一举一动给推到了悬崖边上,稍有不慎,便是跌入万丈深渊的境遇。
五行宗门人便是前车之鉴。
因而,值此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在上明宫大师姐的眼中,一位散修的“挑衅”是无关紧要的事情,重中之重尤还在于找寻到小孟道人。
她尤还在奢求着转机。
于是,长久的时间过去,上明宫的驻地之中,浑无分毫属于孟怀真的修为气机展露。
而也正是从这般近乎于冷漠的无视之中,楚维阳感受到的是仍旧属于圣地大教修士那高高在上的傲慢。
连拒绝都拒绝的这样傲慢!
于是,楚维阳的脸上随即展露出了满蕴愠怒的笑容。
“看来,孟道友端是看轻了贫道!”
毫不掩饰的呢喃声中,楚维阳却忽地转过头去,他的脸上仍旧带着某种愠怒的神情,继而望向了此地唯二的活人。
而瞧见楚维阳目光望来的闪瞬间,配合着那愠怒的神情,登时间,反而教五行宗的门人心底里胆寒!
毕竟,上明宫的孟怀真尚且还能有拒绝与漠视楚维阳的底气,可是他自己却浑然没有着在一旁继续看楚维阳“笑话”的同样底气。
以一敌五,在顷刻间以毒煞法力废去五位同门。
这切实的案例告诉着五行宗的门人,一个不慎,是真的会死在楚维阳的手中!
好在,哪怕是长久的观瞧过程之中,他都远远地立身在远空之地,这是一段“安全的距离”。
因而,不等楚维阳的眼神多么长久的凝望,五行宗门人在楚维阳的注视下遂连退数步,进而,是三色遁光同一时间映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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