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是这样,在孟怀象的思量之中,便可以勉力促成那两人间的“势均力敌”了。
可事实上,倘若说早先时楚维阳的想法,还是阻拦住眼前之人,教孟怀象能够有遁逃的余裕的话,那么此刻,楚维阳却已然切实的涌现出了杀念。
盖因为那樽五色玉炉。
在真正因为着杀伐而切实抵近之后,楚维阳从中感受到了某种极度似曾相识的气韵,很快,楚维阳便已经有所联想,并且进一步的有所印证。
这眼前的五行宗门人所驾驭的,并非是甚么寻常的宝器,而是五行宗的古宝!
真正的古五行宗时代,直指五行圆融意境的存世之底蕴!
那一点点的灰芒,像是某种遗蜕,某种宝药的残渣,某种宝材的余料,某种岁月光阴酝酿之后促成的五行道法修持的无上宝材!
如今落入此獠之手,真真是暴殄天物!
而且这五行宗门人的姿态过于托大了些,与自己斗法,却在运用着并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这是想要最少程度的稳定住自己晋升丹胎境界的蜕变过程么?这是某种对于自身道与法的蜕变不自信的表现么?
一念及此的闪瞬间,幽冷的笑意回响在那层叠的龙吟声中。
此刻的势均力敌已然足够教诸修惊诧,但是楚维阳尤还想要更进一步。
“还给你!”
陌生而冷厉的声音之中,须弥的风暴在九龙法阵之中霎时间显照出磅礴声势来,这须弥风暴因乾阳而成,如今却要直直追溯五行而去!
这像是某种开天地的玄景一样。
从一阳伊始,直至五行化寰宇万象。
可是此刻,那所指证的,并非是楚维阳所显照的五色篆纹,而是就抵至在近前的五行宗门人,是他身后那虚无焰火之中包裹的若有若无的五色光晕!
须弥的门扉贯穿而去!
下一刻,伴随着那门扉的倏忽间洞开,楚维阳双手合捏宗师印,狠狠推出的闪瞬间,似是在法印中酝酿着万钧重力!
法印落下,九道龙相相互纠缠着,化作了汹涌的五色洪流,霎时间冲刷入那须弥门扉之中。
与此同时,漫天遍野的水相煞气,伴随着深冬时肃杀而幽寒的狂风裹挟而至,浑似是乘着那龙相所化作的洪流,同样朝着须弥门扉灌涌而去。
用不属于自己的法力来进行生死斗法,是要付出代价的!
用师门传承万古的古宝底蕴来暴殄天物,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
第二度,此獠猛然间张开口,似是想要说些甚么,却不得不戛然而止。
只是这一刻,没有凌厉的风声阻拦他。
是某种支离破碎的声音传出,从他的体内传出,从脑后那似是无量神华灌注的光晕之中传出。
轰——!
下一瞬,漫天的瓢泼血雾之中,是楚维阳那带着厚重帷帽的陌生身形,一手稳稳地托举着那五色玉炉,一手摘下此獠随风飘摇的乾坤囊。
继而,当楚维阳的目光随之一同望向远空之处的时候。
原地里,那孟怀象再不敢有分毫的迟滞与犹疑,猛地一跺脚时,五色灵光顿起,倏忽间,灵光明灭变化,教孟怀象消失在原地,鸿飞冥冥而去。
海上仙山渺而远
五行宗门人是被自己给杀死的。
他并非是殒命于楚维阳的甚么杀伐术法,他实则是殒命于自身跻身丹胎境界的失败,殒命于道法根基与通体法力气血的失控,殒命于那原本相谐的五行之道在极盛于水行之后的不谐与失控。
因而,不论是生机的消散还是道躯的溃灭,最初都是自五行宗门人的内周天伊始的,都是自那一轮朦胧模糊的光晕上所显照的。
但是世人不会这样看。
他们能够明白,到底是甚么样的术法与手段,造成了五行宗门人在跻身丹胎境界的过程之中所经受的反噬。
在张都现身之后,他们已经明白,不论是龙相、篆纹、五行、开界……这些所显照出来的高卓意蕴,尽都是“张都”遮掩自己身形,进行有效模仿的外相而已。
但是这样被模仿出来的道与法,却杀死了五行宗一位在尝试跻身丹胎境界的修士,这才是真真教诸修惊惧的一点,这甚至不再是此人掌握着越境界而斗法的战力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也许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惊惧,当“张都”一眼看去的时候,远天之际的孟怀象悚然而惊。
面对那五行宗门人的时候,他尚还有着闲心,以远远立身的姿态来进行某种挑衅与搅动心境。
但是面对“张都”的时候,面对那漫天血雾之中带着厚重帷帽的身形,他却不敢再有分毫的迟疑,悚然而惊的闪瞬间,便径直飞遁,逃生而去。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当楚维阳明确的意识到诸修尚还需要短暂的沉默收拾好各自的心神念头的时候,原地里,楚维阳倏忽间显照出木遁法的灵光来。
水生木。
在漫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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