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楚维阳的符笔落于纸上,所描摹出来的,却并非是运转行功的时候,不同的内周天经络搬运坎离的图录。
一切的气血、筋骨,有关于锻体之道的内蕴之义理,竟被楚维阳尽数遮掩了去,映照于外的,便只剩了纯粹的身形变化。
浑似是锻体之道中的动功,但仔细端详去时,又觉得不像,那一个个身形变化的动作并不曾具备着连贯性,仿佛一个姿态与另一个姿态之间是长久的维持,看似是动功,复又夹杂着静功的义理。
而只是仔细的看着那些身形姿态本身,登时间,原本变得出尘冷清的允函,复又陡然间变得面容绯红起来。
盖因为此刻,她竟然从这一张张明显是修行的图录上面,看到了约莫小半,是之前参合三元的时候,曾经演练出来的身姿。
而另外的泰半身姿,若是挣脱出道与法本身的意蕴,去带入进参合三元本身的修持玄境之中,哪怕是无需楚维阳的指节再去攥捏她的脖颈,提举她的身形,便登时间教允函感觉到了眩晕昏厥的感觉。
那竟是真真超乎着允函想象之外,真正贯穿道心的身形姿态。
浑似是早先时的那一场“赐教”还未曾结束,甚至又被楚维阳这样提炼出了道法义理来,哪怕落在白纸上的只剩了极简单的线条勾勒,可是一眼又一眼的观瞧过去,允函却浑似是看到了切实的画面,而在那些画面里,举手投足间,尽都是自己。
于是,当允函在开口的时候,许是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过,自己的声音里竟带上了些许不受控制的颤音,仔细听去时,反而教那鸟鸣一般的声音更变得婉转起来。
“这便是师兄于锻体之道上的体悟?”
允函的困惑在这一问中尽数的展露了出来。
盖因为允函切实的明白楚维阳的才情,也正因此,觉得若是教楚维阳于《玄龙卧眠睡梦功》这般完整的静功基础上,做出契合自身道法功果的更易实则是一件较为简单的事情,也正因为对于楚维阳的这种相信,教允函反而先一步提出了“赐教”的提议。
只是未曾想到,一番赐教之后,再看去时,这图录上所呈现的诸般义理本身,已经与《玄龙卧眠睡梦功》浑没有了太大的干系。
只部分动作上面尤还能够看到脊柱大龙的舒展,但更多的,却绵延向了通体骨相,绵延向了气血与筋肉的部分。
“唔,算是一时间灵感的阐发。”
这是最初时,参合三元之前的那一点灵感,在之后不断焕发的过程之中的产物。
灵感本身源自于那一段渺远而光怪陆离的心神记忆之中,源自于名唤为“瑜伽”的事物。
由此为根源,遂在那外象之下,承载了楚维阳关乎于锻体之道动静两般功法要诀的义理。
是动静相宜,以静制动,以动制静。
当然,楚维阳也承认,这样灵感的焕发有着允函的影响。
毕竟回溯这外象本身,于前世之中,便有着参合三元的那一部分存在。
楚维阳的心神念头早已经不只是留驻于《玄龙卧眠睡梦功》这一部功诀之上。
朦胧模糊之间,冥冥之际的感触告诉楚维阳,许是在这一条路上深耕下去,兼具动静相宜,许是至少能够教楚维阳在雷法的范畴之内,做到混炼各法,融诸炁为一雷!
当然,如今一切还不成熟,连自己落于纸上的这些身形姿态,也仅仅只是这条路的草创而已。
而伴随着端详,渐渐地,允函似是也从中窥见了那一部分蕴藏着楚维阳“野心”的磅礴义理。
一时间,竟不知是因为道与法,还是因为那身姿本身,允函竟略显得悸动了起来。
“师兄,要不……咱们实证一番,如何?”
“也好。”
这大抵果真是一番道法修持上的殊途同归。
须弥界风现怪诞
许是这参合三元之间,又或者是这共证锻体之道的功诀上面,一步又一步之间所累积的羞意,终是教允函颇显得有些没脸见人起来。
似是要七情上面,又似是要冷清出尘。
这等矛盾的心境相互交织之间,复又演化成纯粹的羞愤本身。
最后,允函竟然连早先时炼好的承运雷元丹都未曾取出,只是看顾了师弟允平这一阵将养的伤势,待得那盘桓在根髓处的顽疾渐次随着五炁的蕴养而被拔除之后,正好趁着允平尚且仍旧处于昏厥之中,遂教允函带着他径直离开,回返天原道城驻地而去。
只是临分别的时候,允函到底还是暗戳戳的言说了一句关乎雷道宝丹的事情,只是如今楚维阳“更易”道法的这一步尚还在草创与梳理的过程之中,待得真正功成,得以修持诸般的时候,大抵彼时允函会再回返,将宝药与楚维阳分润着,共服之。
许是往年之中惯常沉浸于冷清静修的人,都习惯于说这样心意总在字句之外的话。
不过楚维阳大抵还是能够明白允函这“言外之意”的,不过是一逢面间的接连数场脆败,教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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