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少年在接连的诘问声中,将自己长久以来的心神困惑尽数都宣之于口了。
而回应着这些诘问的,唯有商伯的沉默。
他仿佛不知该如何回应少年,但又不想开口分说什么谎言去欺骗少年。
而许也正是明白了这一层道理,长久的沉默之中,那车厢之中的少年终归未再有类似于这样的诘问。
最后,他只是喟叹着复又问了一句。
“这天底下,除却混元道法,还有甚么昌明的道与法么?”
闻听得此言时,商伯终是摇了摇头。
“少主不知晓的事情,老奴又如何去知晓,我亦不过只是混元道法所修成的金丹修士而已。”
正说及此处时,忽地,商伯复又偏头看向了那稍有衰减的玄色风暴的深处。
在这略显得漫长的间隙之后,伴随着须弥之力的酝酿,又有着须弥裂缝将要若有若现的展开。
“快了,这场须弥界风,就快要过去了。”
……
这一场初春对于楚维阳而言尤还是刚刚开始。
就像是楚维阳刚刚踏上的太阴雷法的真形图修持之路一样。
他很顺遂的踏入了这一道途的修持之中,并且切实的因为天时的变化而沉浸在其中。
道场洞天内因为天时所引动的春时雷炁,对于楚维阳而言,只是牵引着他走上这一道修法的契机而已,而受限于道场洞天的局限,实则这雷炁的显照,并不能够长久的维持着楚维阳自身于丹胎境界的修法。
为此,在真正长久的沉浸于其中之前,楚维阳甚至短暂的在心神之中与师雨亭的魂魄真灵有过魂魄真灵层面的交流。
作为长久以来孤悬外海深处的百花楼分舵一脉,对于外海的诸宝地之记录,再没有能够有俱全如百花楼者,这甚至已经成为了百界云舫的底蕴之一。
而在师雨亭的指点之下,楚维阳果断的锚定了外海深处的某一处,在那里,数道雷属矿脉自然生成而相互交织,世人所能够攫取的部分,早已经被人族修士与妖族修士所尽数攫取殆尽。
而遗留在海底深处的,则是那诸脉交织而驳杂的那一部分,常年间雷炁弥散而相互交织,牵一发动全身,再没有人敢从中攫取分毫,那轰隆的连绵雷霆网络之中,不仅仅有着轰杀寻常修士的暴虐之力。
因而,长久的时间过去,那里是雷道修士的宝地,但长久以来,纵然是神宵宗修士,也只敢盘桓在外围,稍稍汲取天地雷炁以养炼修持,浑不敢深入其中。
几乎长久以来,世人都已经默许,那连绵交错的矿脉深处,乃是宝地环绕之中的绝地!
真正蕴含着自然毁灭天威的绝地!
而楚维阳仰仗着自身掌握着五行遁法,在依照师雨亭的指点,找寻到这一处宝地之后,更是艺高人胆大,身入五行,化身寂无之中,闯入了“宝地”之内那属于“凶地”的范畴。
紧接着,一如昔日里楚维阳贯连诸宝地的行径一般无二,楚维阳以地师手段,将一枚螺壳宝塔与此地交错的矿脉相熔炼为一处。
楚维阳以此,接引着浑厚至极的天地雷炁灌涌入道场洞天之中。
而与此同时,回返到道场之中的楚维阳,还未有更久的修持,便甚至惊喜的发现了将道场洞天安置在海眼漩涡之下的意外收获——
虽然道场洞天之内的春时雷炁被楚维阳很快吞纳炼化殆尽,教他不得不寻觅宝地的天地雷炁,但实则,那种春时雷炁之中满蕴的生机造化之力,却是寻常的雷炁所无法替代的。
而伴随着海眼漩涡吞纳着偌大外海的诸般气韵,在分明春时焕发天地雷音与生机已经过去了数天之后,那些原本晕散在天地间的春时雷炁,竟以这样的方式,复又裹挟着天地诸炁,葬进了海眼漩涡之中,进而复又随着须弥之力,灌涌入了道场洞天之内。
霎时间,连绵的春雷声自洞天内连绵不竭。
而在这样的天象环绕之下,琅霄山顶,楚维阳趺坐在金红幡旗之下,以形神皆妙之姿,鲸吞着几若无垠的春时雷炁。
而在他那悠长的气韵吞吐之中,很快,伴随着自身功果底蕴的夯实,切实地,一缕属于修为境界有所进益的气机变化,由楚维阳的身上展露焕发。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愈挫愈勇持动功
唰——!
琅霄山顶,五色土法坛上,此时间原本自天元处伫立的金红幡旗高悬,宽阔平坦的法坛上,本是一黑一红两道身形以相互文斗演法的态势,不断的兜转兼且交错着身形。
而伴随着这道破空声响起的时候,再看去时,却是楚维阳自法坛之上倒飞出去的身形,而那汹涌而缭绕的凤凰天火仍旧紧随其后。
半悬空中,楚维阳不得不临时兜转身形,浑如身融火行一般,身形陡然间溃散的闪瞬,遂化作翠玉焰火回旋,这才堪堪避过了凤凰天火之后,略显得狼狈的立身在了法坛的边沿处。
而缠斗至此,饶是已经切实的走在了丹胎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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